闻言朝济唇边也展露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面对天子也丝毫不惧:“陛下很了解大人。”
“是吗?朕对他的了解,可没有你这般深入。”
淮宁语气极轻,但还是让朝济唇边笑意淡漠了几分。
他的手段圣上一清二楚,这话并不刻薄,却还是带了几分揶揄的意味。
电光火石间,颜礼绕过屏风走到二人面前。
他并不惊讶于眼前的画面,相反刚才在殿外听奴才说了情况后还不急不慢的放缓了脚步。
他上前行了礼,得淮宁应允方才起身。
颜礼的目光在尚未平身的朝济身上稍作停留,却见淮宁依旧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使臣大人近来少有清醒的时候,看来今日是有正经事要办。”
颜礼听出淮宁话里有话,笑容渐盛,视线却不敢在淮宁身上多做停留。
只有他明白,这么多日的疏离与隐忍,再多看淮宁一眼他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陛下说笑了。”
颜礼站到朝济跟前,偏头看了一眼依旧跪地的朝济:“陛下能让他起来了么?”
淮宁今夜第一次正视颜礼。今日这人一身玄色窄袖祥云鹤纹袍,袖口处镶绣暗红金线,腰系白玉腰带,气度逼人。
全身上下搭配得当,恰到好处。姿态仪容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多看一眼都会觉得高不可攀。
这么多日二人的目光终于在此时此刻相交,却都饱含难言的隐忍与不可说的苦楚。
顷刻间二人都很有默契的避开对方的目光,淮宁抬手示意沈归,又漠然看了一眼朝济。
淮宁没再说话,和沈归一起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寝殿。
颜礼抬头打量屋内装饰时眼中生厌,藏无可藏的溢出眼眶。
他半蹲下身,好看的眉头微拧,再次环顾四周欣赏朝济的杰作。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安分守己,不要做多此一举的事情?”
颜礼的声音冷到极点,闻言只觉如如坠冰窟。
“我只是想准备点不一样的等大人回来…”
朝济话未说完就被颜礼伸手捂住唇瓣,眼底略带的愠怒快要喷薄而出,却听窗外传来一阵几乎轻不可闻的磕碰声。
他压下心头怒意,转而换上一个勾人笑意:“好了,吓到你了?”
颜礼站起身,朝着朝济伸出手。
朝济迟疑了片刻,搭上颜礼的手站起身来,却因跪地太久一时有些晕眩,脚下不稳。
颜礼眼疾手快的扶住朝济,二人之间的距离顿时缩进,颜礼还后移双手贴上朝济的腰背。
他的鼻息温热,洒落在朝济面容之上。
“这几日不见,可有想我念我?”
朝济望着眼前人喉结滚动,那双金瞳似是不允许自己有恻隐之心,直穿心底要将他的心意洞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