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她出气,我替她打人,我替她背上苛刻的锅,她何乐不为。
我用身子挡住跪着的宫女,左手手背贴在她右脸上,右手甩过去巴掌,甩了十几个,直到他们走远,才停下。
「奴婢谢七公主大恩!」
呵,我算哪门子公主,我心里自嘲,「走吧,以后谨慎着些。」
那宫女叩了个头,就迅速走了。
没有感恩戴德,没有哭哭啼啼,更没有自报家门,果然是个通透的,知道这种情形下,速速离开才最应该。
过了几日,我照例去西苑的梅园给皇后选插瓶的白梅时——皇后说宫女选得不好看,这冬日里的梅花,必要我亲自去选去折的,我又碰见了那宫女。
和上次一样的装束,只这次没跪着,只轻轻福一礼,要背挺直,脸上笑意温婉。
不知为何,我竟晃眼觉得,她的身姿和这满园的梅树,一样挺拔,一样孤傲。
她递上一只胭脂盒子,宫里最常见的粗瓷造的。
「奴婢明如,在五皇子处当差。」
大概怕我有什么误会,她先自报了家门,「那日我见公主手上有些冻疮,这是奴婢自己调的药膏,是祖传的秘方,原料常见,也不值当什么钱,公主您试试?」
她又追加了一句:「公主放心,这个药膏无色无味,涂了也无人发现。」
我接过药膏,直接打开了盖子,挖了一点涂上手,果然不痒了,滋润很多。
这深宫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一丝暖意。
我在这宫里是什么地位,除了我生身父亲,其他所有人都知道。
我没什么值得算计、亦或是讨好的。
五皇子所住的皇子所,在西苑的前面,我来梅林折梅的必经之处。
后来,我们便时常在梅林碰见,她永远都是一个装扮,但是看得出来,她过得算是舒心。
比如,她脸上总带着温暖的笑。
比如,她总能顺一点五皇子那的好吃的,我也会藏一些皇后做面子时赏我的上好点心。
我们俩经常像小老鼠一样,找一颗隐蔽的梅树,就着冷风啃干硬的点心,啃完了,相视一笑。
她会给我讲一讲我从没出去过的宫外是什么样子,我会跟她幻想,要是我母妃还是宠妃,我就和她一起,在宫里横着走。
然后抱着她哭上一通,再任由她用那黄噗噗的脂粉给我遮掩住红肿的眼睛。
我没把她当奴婢,她也没把我当公主,我们就是两个,在苦难中挣扎的女孩子。
两年前,明如成了五哥身边的大宫女。
五哥,也是个没娘的孩子,他母妃大概也是个美人,把他生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我们是亲兄妹,可也只在皇后宫里请安或者家宴上见过,只说过,皇兄安,皇妹好之类的客套话。
这两年,他有时会多看我几眼,与我微点个头,偶尔,也会在请安时,不动声色地替我引走皇后或者永安的为难。
我不知道他对我的这一分照顾,是出于兄妹之情,还是他与明如的主仆之义。
小说《明月照我心:开挂女主是我闺蜜》第三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