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有这么一个名号,是因为慕容谦向来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
听说,给他端茶倒水的丫鬟,就因为那一杯茶水烫了他的嘴巴,他立刻命人将烧红的烙铁烫了丫鬟的舌头。
记忆里的后来,泼辣刁钻的朝阳公主看中了慕容谦,这一段“王八配绿豆”的“佳话”被京都各大酒肆传得沸沸扬扬。
慕容谦似乎没有听懂她话语里的讽刺,他收回勾起她下巴的手指,敛起笑意,轻轻地回了一句:“是啊,万里挑一呢。”
李锦元准备下车,她堪堪起身,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扑倒,还没有反应过来,温热的嘴唇就被衔住。
“你……嘶……”
手腕处一痛,方才扭伤的地方感觉好多了。
原来是声东击西,给她治疗手腕,不想她痛喊出声。
虽然这是好意,但是做法确实有点难堪。
慕容谦放开了她,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递过来:“一天三次,擦在伤处。”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脸上就挨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给你治手,就是这么回报恩人的?”
“男女有别,哪有人这么施恩的?”
看着李锦元气呼呼的脸,慕容谦敛起笑意,故意冷冷地说:“敢打我的脸的女子,你还是第一个,想不想知道有什么后果?”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会害怕“活阎王”呢?
“我这个人吧,别人给一个甜枣,我会还十个甜枣。如果别人给一个非礼,只怕,后果不是别人自以为的花拳绣腿了。所以,公子请在要我想想后果之前,先想清楚自已的后果。”
有点意思
男子的目光扫过她鲜红的唇瓣。
低醇的男声再次响起来:“回味一下刚才那个荡气回肠的吻,莫不是你说的甜枣?我倒是不介意你还十个……咳咳咳。”
慕容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对面的女人一抬衣袖,红色的粉末洒得他满脸都是。
霎时间,整个车厢充满了麻辣的气息。
抛洒辣粉的始作俑者麻利地跳下马车,不管不顾地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一边咳着,一边掀开帘子,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啊。”
从垫子上捡起碎裂的玉镯子,慕容谦用帕子包起来,揣进自已的衣兜里。
这个时候,布帘外响起青松的声音:“爷,已经追回受惊的马车,给方才那位夫人送回去了。”
“好,回锦绣庄。”
马车继续行驶起来,慕容谦修长的手指,从脸颊的掌印划到似乎残留余温的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车厢中间的小几抽屉里,还有好几块鹅卵石,方才他只是取了其中的一块,一击即中,让对面的马受惊了。
在北边奔波了大半年,刚回到京都,他掀开帘子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叮嘱丫鬟的李锦元。
原本只是想戏耍她一下,没有想到,她竟然自动滚到了他的怀抱里。
确实是有点唐突了佳人,自已都不知为什么会忍不住,这一耳光挨得并不冤枉。
李锦元并不知道慕容谦所想,当她坐着马车回到侯府的时候,婆母刘氏那边已经大发雷霆。
走到菩提苑的门口,她就听见刘氏仍在喋喋不休:“口口声声说要伺疾,这才几日呢,今日就开始怠慢了?”
深呼吸一口气,李锦元大声说:“红素,去厨房将今日采买的新鲜血燕炖上,娘的身子需要细心调养。”
说完,她缓步走入室内,看见刘氏冷着一张脸瞪着自已,解释道:“娘,最近的天气有点干燥,我方才去朱雀大街,选购了最上等的血燕,滋补养颜,对于您的身子大有裨益。”
刘氏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可是一想到管家方才来报的事情,又气不打一处来,遂厉色道:“既然成为人妇,就要遵规守矩,慌慌张张在大街上跑,成何体统?整条大街的人都可以看到我永宁侯府的马车,你让我们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听到刘氏这么说,李锦元知道自已出门就被跟踪了,她压着内心的不快,轻声说道:“马儿突然受惊了……”
“大胆!长辈训话,哪有晚辈回嘴的?你且跪在庭院里,好好反思自已的过错。”
以前,刘氏不是没有让她跪过。
她总是想着自已是晚辈,而且,确实行为有失体统,所以,顾不上庭院里还有来来往往的下人们,老老实实地去跪着。
只是,这一次,她可不想让步。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退让,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娘,媳妇被摔下马车,伤了小腿和膝盖,此刻疼得厉害,确实难以跪下去。再说了,堂堂侯府少夫人,总是跪着,也显得娘过于苛求。要不,娘罚媳妇去刺绣吧。”
闹翻了天
也就是变相指责她这个婆母刻薄媳妇了?
刘氏想着方才的确看见李锦元是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的,让她跪着,也只是不想看见她罢了,此刻却成了她反过来指责自已的把柄了。
出门一趟,这个向来唯唯诺诺的媳妇,似乎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