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五个月来,大楚和南诏双方你来我往,战线拉长,兵戈四起。
起先是南诏一骑绝尘占领了漓泉关、掳掠漓泉县、鸣志县、曹关县,后来,大楚朝廷援兵赶到,直取南诏三关四县,互有损伤,不相伯仲。
战况十分焦灼。
按理说南诏相对于大楚的国力处于弱势,但近年来大楚朝廷腐朽,皇上沉溺炼丹修长生之术,疏于处理朝政,朝廷内部拉帮结派,甚至有人暗中与周边其他国家互通有无,私下大肆敛财,大楚多地民不聊生。
南诏正是瞅准了这一点,抓紧时机,掳掠屠城,毫无下限。
因此,此次南诏出兵除过占了地理位置的优势,也是大楚内部动荡不安造成了可乘之机,加之南诏破关的出其不意,使大楚西南多地驻军手忙脚乱。
万幸的是大楚武将还算骁勇,军队虽算不得兵强马壮,但还算尽忠职守。
直到现在,双方仍僵持不下,各有损伤,但大楚兵多将广,还是隐隐占了上风。
直至传来南诏国希望与大楚和平谈判的消息。
顾轻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吃惊了一把,南诏虽没有占上风,但在大楚多地正势如破竹,竟率先提出了和谈?
和顾轻月想的一样,大楚武将多持反对态度,而朝中反战派则提出以双方和亲作为谈判的前提和诚意,被朝中清流一派反对。
有御史力谏:“小小女子若有安邦定国的本事,还要朝廷大臣和武将士兵何用,朝廷脸面何存,大楚列祖列宗的脸面何存?”
大楚建国快三百年,还从未出过和亲公主。
因此事,这御史在大殿上撞柱自尽,当时太子监国理政,被这御史和一干文人气的倒仰,据说还吐了血,朝堂乱做一团。
与此同时,几位封地的藩王蠢蠢欲动,在朝堂上暗自搅弄风云,近一年时间,大楚情势已从西南边关乱到了朝堂和天下各地。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已到了夏季末,西南仍然多潮湿闷热,但早晨还算清爽。
顾轻月站在大营最高处,那里有一棵歪脖子树,学名山楂。
此时山楂树上挨挨挤挤已有了小果子,倒是十分热闹。
靠在树干上,思索着这几个月来从各个关口传来的战况,心情沉郁。
而有关朝堂风云变化的事情她也听赵兰生和一些武官无意中提起,大楚动荡不安,她作为一个随军大夫和黎州府城闻香楼的老板,自然也是会受到影响。
顾轻月已经好久在大营里没有看到慕云初的踪影了。
据赵兰生说,慕校尉所在的军队已辗转援助多地,还不知何时才能回黎州大营。
顾轻月对此不置可否。
她只是内心里希望慕云初一切平安,其他的,不愿多想。
迎着早晨舒爽的风,顾轻月席地而坐。
她想回黎州一趟,她答应了容泽盛这次回黎州城会带他去见容卿卿。
想起容泽盛得知他爷爷已去世的消息,那哭的不能自已的样子,顾轻月心里泛起了一丝同情。
她不是好人,所以很多时候也做不到感同身受,只是,也想起了去世的外公罢了,她已经很久不再想起前世的事情了,那已经太遥远了。
顾轻月眯着眼睛,抬头打量蓝的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天高远阔,如果是只鸟,那该多好。
低下头,想起眼前,想起她自己也正处于两军对垒的战场,心里划过一丝不安和恐慌感,她迫切的想要回一趟黎州!
自从和慕云初从玉鼎关回来,战争很快爆,她就再也没回过黎州了,实在是整天忙的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昨天晚上她终于得了空,和管理随军大夫的掌事说了一下,得了几天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