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铖比曹成伟高上许多,相较之下更是身姿挺拔,反观曹成伟,三十出头的年纪却生出四五十的面相。
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之间会生出联系。
曹成伟眉心一跳,他当然记得。
李兰死后,三人还没来得及跑路就被追上门来的李铖堵在家里,没人想象得到才十八岁的高中生发起狠来会是这个模样,像一匹杀红了眼的恶狼,卯足了劲把人往死里打。
李显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嚎叫着说他妈不是他害死的,他也没想到李兰身体那么虚弱,没讲上几句话就去了。
他的话李铖一个字都不信,如果不是那个畜生大摇大摆带着刘贵娥来要钱,李兰不会早早走到这一步。
心梗的人最忌情绪激动,李铖不敢去想当时自己的母亲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三个人口鼻里俱是鲜血,被打懵了才想起来逃,在医院一躺就是好几天。
曹成伟在心里恶狠狠地呸了一声,提到这茬他也懒得再装,直接开口索要:“一口价儿,二十万,你爹的丧葬费加上这么多年的养老费,”
“一次付清,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
“不然……”他话锋一转,眼珠子也跟着转:“我知道你住这儿,不找你也可以找旁人。”曹成伟意有所指。
这无疑是撞在枪口上,李铖面上冷色更甚。
“还记得李有光么。”
曹成伟脸色突变。
李铖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他顿了顿,“也别去招惹我身边的人。”
“否则,我送你进去养老。”他唇边的笑不带一丝温度,眼神也像在看一个死人。
曹成伟脊背发凉,攥紧的拳头隐隐打着颤。
李铖一秒都不想多待,背影在冷冽的寒风里再不见往昔的单薄。
又没要到人的联系方式,谢鑫昊也不恼,临走前还顺走了一杯夏光临外带的美式。
“苦死了。”
他面无表情地连着杯托一起扔进垃圾桶。
嘭的一声,兜里的手机也随之振动。他没急着去看。天寒地冻的,不想在外面伸手,不看也知道是谁。
也不想开车,他沿着道儿走了十多分钟,回到自己玩票一样的工作室。
有兴致了帮人设计几个纹身,再花一下午的时间亲自纹上去,没兴致了就独自待在画室,一坐就是一下午。
这么几年一晃就过来了。
手机页面上没有显示联系人的任何字符,只有孤零零一条消息——
:别忘了这个月的检查。
谢鑫昊把画笔夹在耳朵上,手上还粘着颜料。
“嗯。”
打完字之后他随手揭下了手机屏幕上的钢化膜,脆薄的一层膜瞬间四分五裂。
“我又有喜欢的人了。”
他懒得再打字,把手机贴近嘴唇,不知道这微弱的电流会不会传到那人耳边。
:那很好。
谢鑫昊等了五分钟,没有消息再进来。
李铖的家里有一个“鸟笼”,是上一个住户留下的,当时房主来看过一眼,见还崭新就留下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