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飞燕……
直到如今都未打算要逃,也就不会走,看来她并非真的不愿嫁。
他正想着,管家匆匆走来:“庄主,您在赏水?”
赏水?西门吹雪冷冷看着他。这话真新奇,自飞燕来以后,他们倒是越来越不知敬畏了。
管家眨眨眼睛,立刻说正经事:“夫人一刻钟前翻了南墙,上街了。”
“上街?”
“是上街,不过身上带的散碎银子够她走遍南七省。”
“你管这叫只带散碎银子?”
管家相当无辜:“回庄主的话,以夫人的财力与庄主的身家而言,万两银子的确只是散碎银两,只供日常买些零碎而已。”
西门吹雪干脆不和他说话了,上官飞燕现在需要紧迫盯人,自己也没空理会这些吃里……扒里的东西。
“庄主,您的吉服也该试一试,虽说时间紧迫,但喜帖已由传讯飞鸽千里发下,我万梅山庄的婚宴也不能如此马虎。”虽然没明说,管家的意思很明白,西门吹雪可没有能应景的衣服,这若是喜服不合身,一身白衣似雪,岂不是让来客看笑话?
“晚些再试。”西门吹雪道,他却不在意这个,不合身随便改一改一样穿。
“庄主。”管家仍没让他走:“我老头子不管外事,不过这男女之事却也是知道的,林大总管已经派了三爷跟着,您就别去了,免得太过逼迫夫人,倒是容易把人逼走。”
有小三跟着,西门吹雪的确不担心,不过他……
西门吹雪还是没有问:“喜服拿到我房间。”
堂堂的西门吹雪,不懂情为何物已经很丢人,让别人教更丢人。反正人已经娶回来,他也会对她好,至于其他,谁规定他一定要懂得?
他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管家踩着碎步紧紧跟从。
别看夫人大大咧咧,对情爱之事却看得很重,他可怜的庄主哎,早晚为这个吃亏。
再说飞燕离开万梅山庄,她的确没有逃走的意思,只是想去溜达溜达,心情都被嫁人的事弄得郁卒了,不让自己开开心怎么成?
买点物件,淘换点挂饰,置办一身男人的衣装,尤其修饰了胸前。
再看看自己,唇红齿白,丰神俊朗,冠盖群芳,美得不像男人却不会让人看出是女人……非常好。
于是在华灯初上时分,她相当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歌舞升平之所,没有注意到有个男人在身后看着她,一边笑着一边道:“真是可爱。”
漂亮的女人会轰动男人的世界,漂亮的男人也会轰动女人的世界,飞燕进来的时候,差点没被香粉的味道淹死,女人见了她就跟蜜蜂见了糖一样,蜂拥而上令人叹为观止。
“这位……”老鸨看了半天才唤道:“公子?哎哟,这么俊俏的公子,以前怎么都没见过呀~?”
“我从外地来,这还是第一次到你们这里。”飞燕悠悠看了一圈:“装点的不错,不知道货色如何?”
“瞧公子说的,就凭公子的样貌,那还不是……呵呵呵呵……”
老鸨咯咯笑得跟只老母鸡一样,旁边的姑娘们也一阵手帕乱挥,各种香味熏得上官飞燕连连拂袖。
怎么女人都爱在身上撒这些东西?
“行了行了行了……她们能看得上我,我还看不上她们,没有压轴的好货色,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随手一张银票,把这一干人全都打发出去,也包括那个攥着银票连声保证马上让最好的姑娘来伺候的老鸨。
将窗子打开门关上,飞燕拿着扇子扇风。
都说穿越后不得不玩的其中一地儿就是妓院,她怎么没发觉有什么好玩的?先是熏得胃里翻江倒海,然后又差点被一群女人给‘哔——’了。
难不成妓院这种地方就全是虎狼,没有一个温柔似水的知心人么?
唉,书上的话真真信不得哟。
她刚想到这里,门嘎吱一响,一只纤纤素手伸进来,而后是一双含羞带怯的眉眼。没有熏香的味道,只是淡淡带着清冽。
“果然有嘛。”上官飞燕满意地勾勾手指:“过来。”
这姑娘很乖巧,让过去就过去,也不多话,就坐在你身边,用含羞带怯小兔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你,又害怕又崇拜又迷恋又犹豫复杂得很,绝对是个男人都得被勾得心痒痒。
这个女人飞燕满意了,于是指指酒杯,指指肩膀,又拿了张百两银票放桌子上。
都说窑姐爱钞不爱俏,她只需要一个能安静思考的空间——还必须是西门吹雪找不着的。
连名字都没问人就被扔在那儿,只做倒酒按肩膀的活儿,却也不抱怨不撒娇,手劲灵巧把上官飞燕服侍的周到。
落在身上的力道断续而绵密,轻重拿捏得极为适当。
飞燕本来还在思考自己到底逃还是不逃这个问题,却渐渐把目光转了过去:“你……不错。”
她红着脸蛋:“我受过特别训练。”
“那就更不错了。”飞燕握着她的手,状似把玩,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捏过去。
柔若无骨,白皙细腻,没有兵器留下的痕迹。问题是这皮肤好的过了头,一个在欢场打滚的女子,这种肤质?
她微笑启唇,还未等说话,门再一次被推开。
“有此等风雅之事怎么不叫上小弟一起?‘上官兄’?”
那带笑走进来找麻烦的,正是某个阴魂不散的死变态——誓将诱拐s女王上官小姐推倒自己为己任的宫九宫大世子。
上官飞燕很想揉眼睛,不过想起自己现在在的地方,勉强让自己不要做这么女子气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