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钟成双家已经到了,钟成双打着哈欠回家睡觉,裴宜与钟生料定明早肯定睡不成懒觉,也匆匆洗漱入睡。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门便被敲的“砰砰”响,钟成双的大嗓门隔着院子隐隐传到内院,裴宜迷蒙着双眼起床时,便见钟生带着钟成双从前院过来,钟成双见到裴宜还在睡,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年轻人就是睡眠好。”
“刚才老东家醒了,就睁了下眼又昏了过去,老大夫说,不出半个时辰,他准能醒。”
钟成双喝了一口白开水,又道:“你俩快点,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时间有点紧,钟生去地里扯了把葱,只花了片刻功夫便做好了三碗葱花鸡蛋面。
钟成双呼噜噜几口趁热吃完一抹嘴,呵呵笑道:“还是钟生你手艺好,面汤做的比县里小贩卖的还要好喝!我家钟乐以后要是能嫁一个像你这样好手艺的夫君,那她简直就是三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听着钟成双这话里有话的调调,裴宜吃面的动作一顿,偏头问道:“年龄差太多也行?”
“年龄大会疼人啊。”钟成双一摆手:“这你就不知道了,男子比女子懂事要迟的多,最好年龄大上五六七八岁,那才叫会疼人呢。”
钟乐今年十三,钟生二十一,钟成双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钟生吃完面,筷子往碗边一搁,沉声道:“钟叔说的没错,我那意中人就比我小很多,可怜我二十一了还得等他长大。”
此话一出,裴宜脸色爆红。
钟成双吃了个软钉子,面色尴尬哈哈干笑两声,止住了这个话题。
三人吃过饭便往老大夫那里赶,到那时,正好遇见老大夫正急匆匆准备出门,见到三人,急忙拉着三人往房里走,边走边道:“你们来的正好,病人醒了,他情绪激动的很,一醒就喊着让我赶紧去救什么‘梁儿’。”
老大夫脚步不停,三人一进门,躺在病床上的人立马又强行坐了起来,抖着手喊:“钟村长!钟村长求你快去告诉县太爷,请县太爷派出衙役去救梁儿,他们狼子野心必定不会放过梁儿和我的!”
钟成双听的稀里糊涂,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梁儿是谁?你说的他们又是谁?昨晚钟家渔场的火是他们放的?”
老东家深吸了一口气,正不停颤抖着的双手猛地抓住了钟成双的手,止住了钟成双还想说话的嘴巴。
“钟村长,他们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五天前,他们来到钟家渔场,以我全家性命要挟我遣散钟家渔场内所有人,最后,只有我还有我的管家,以及我的大儿子钟梁留了下来,他们冒充钟家渔场的渔民频繁出海,干了什么我不知道。”
说起这几日生的事,老东家眼里满是悔恨,他老泪纵横,哽咽道:“昨夜,梁儿突然找到我,说那群人不是好人,让我偷偷去县里找县太爷通风报信。谁知,我俩的谈话被他们知道了,梁儿让我先走,他为阻拦他们追上来,只能泼火油点燃了渔场。”
钟成双眉头紧皱,涉及到了人命,他也不敢耽搁,只用力握了下老东家的手让他放心,便转头想出门去县里。
裴宜目送钟成双出了门,这才看向老东家,突然问:“老东家,我有一事不解,既然你先逃走了,怎么会晕倒在内宅?”
老东家脸色一僵,嘴巴张了又张,一时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第82章裴宜落泪
裴宜轻轻笑了一声。
老东家宛如受到了侮辱一般,捏紧了拳头红着脸辩驳道:“我一辈子的积蓄都在家里,若不带上盘缠,我连入城费都交不起,谈何去见县太爷。”
裴宜却不接他的话,又道:“你嘴里的钟梁,是你的大儿子?”
老东家冷哼了一声,不想再和他说话。
裴宜呵呵一笑:“你忽略你大儿子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他站出来以自身保全你,你一腔慈父心便被激出来了?还是说,你缺少一个挡箭牌?一个,若是你嘴里的‘他们’惹出天大事端,能再次站出来挡在你面前的人?”
老东家脸色铁青,鼻子里呼哧呼哧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再度被裴宜气晕过去,他转头看向老大夫求救,结果却见老大夫看天看地看手指呆,就是不愿看他一眼。
“你是谁?”老东家捂着胸口,气得声音都在抖,“黄口小儿岂敢在老夫面前胡言乱语!”
“如您所说,我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明白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有疑问,自然想要得到答案,老东家,你能给我答案吗?”
裴宜油盐不进,老大夫又熟视无睹,老东家顷刻间便平静了下来,先前装出来的样子不复存在,冷笑道:“梁儿是我儿子,他救我,那是理所应当。”
“我也没说谎,火是梁儿放的,那群人以我性命相要挟,我只能任由他们掌控钟家渔场。”
裴宜立马追问:“他们是谁?”
老东家犹豫了一瞬,还是说了实话:“他们大约三四十人,一个个都黑衣黑巾蒙面,手里拿着一种奇怪的长刀,杀人如麻手段狠毒。渔场那的人不是被我遣散了,而是在我知道之前,他们就已经被这群人杀了,尸体大概都扔进了海里喂鱼。”
裴宜道:“什么长刀?说详细点?”
老东家伸手比划了一下:“这么长,刀刃细长细长的,刀身有些弯,每一把都是神兵利器削铁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