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石棉瓦房里洛建业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听见动静的赵红霞爬在窗户上看了一眼,“老二这是干啥呢?”
房间内洛易阳围在徐婉和的身边跟个焦急的小狗似的,徐婉和突然发起了高烧,烧的整个人都有些迷糊,洛易阳端着小脸盆使出吃奶的劲拧出来了一条湿毛巾出来,他的手劲太小毛巾还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洛易阳爬到床上给徐婉和擦着脸给她降温,徐婉和朝他扯出了个笑容,“洛宝,去一边玩去吧。”
“妈妈,洛宝是个男孩子,一定能保护好妈妈的!”
徐婉和嗯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小脸蛋,“洛宝最乖了。”
洛易阳拿着小毛巾给徐婉和擦了擦脸和手,洗洗又叠着小方块盖在了徐婉和的额头上给她降温,他有些发愣地看着床上的女人,是那么的柔弱娇小,但为了自己的孩子这具弱小的身体确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他很怕徐婉和在一次次欺压中沉默,但徐婉和没有让他失望,为了自己的孩子她选择了反抗。
洛建业很快就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村里的村医,时刻注意着西屋动静的赵红霞也看见了,她撇了撇嘴,“装什么呢?”
洛老太太在她屋里诅咒了半天,见这招对好拿捏的二儿媳没用就开始调转了矛头,“红霞,红霞,去做饭!”
洛建功拽了拽她,“红霞去做饭。”
赵红霞甩开洛建功的手不情不愿地去了厨房,她这个丈夫就是一点不男人,干起架来一点用都没有,院子里拿破碗烂瓶还是他收拾地。
赵红霞很快就从厨房出来了,她站在院子里大声地说道:“我做什么饭啊,这油罐子也没了,醋坛子也倒了,我拿什么做饭啊,干脆大家都不吃,饿死了都干净!”
听见动静的洛建业想出去被徐婉和死死拉住了胳膊,她无比坚定地说出那两个字“分家。”
院子里又传来了洛建功的声音,“你喊什么啊,没有就去买。”
“买买买,不用花钱啊!”赵红霞骂骂咧咧地出去买调料区了。
洛建业拍了拍那只拉着自己的手,“好,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出去。”
徐婉和拉着洛建业的手骤然收紧,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洛建业拿毛巾给她擦了擦眼泪,“好了,我去给你端碗粥过来。”
洛易阳在听见洛建业同意分家的时候眼睛biu的一下亮了,竟然同意了!
徐婉和和洛易阳晚饭喝了粥就睡下了,洛建业不会做饭也只喝了粥,他洗好碗就回屋了,厨房里赵红霞的锅铲噼里啪啦地恨不得把锅给敲烂了。
洛建业听着也心里烦躁,他伸手拉了灯,昏黄的白炽灯暗了下来,整个小屋陷入了黑暗之中。
徐婉和在洛建业同意分家之后精神渐渐好了起来,第二天烧也退了,只是还浑身无力,她从床头柜里摸出零钱递给洛建业,“业哥,去买一些油盐面条还有锅,这两天我们自己做饭。”
“好。”洛建业接过了钱,走之前他还给洛易阳泡好了奶粉,“乖乖在家陪着妈妈。”
“嗯!”洛易阳现在心情格外的好,他仿佛看见新生活在朝着他们一家三口招手,这辈子再也不会继续上辈子的悲剧。
早上起来的秦恕坐在青石台阶上不时朝着门口看去,手里的书在讲什么他也没看进去多少,他吃过早饭一直在门口看书看到太阳高起也没看见那个小土豆蹦蹦跶跶地过来,秦恕合上书进屋休息去了,小孩子忘性大,在过几天说不定就忘记他是谁了。
洛建业骑着他那个凤凰牌二八大杠朝着十公里外的乡镇去了,这是他们家最贵的资产。
洛易阳坐在床头陪着徐婉和说话,他在屋里闻见了炒鸡蛋的香味,他喝过奶粉已经不饿了,“妈妈,你饿不饿?”
徐婉和摇了摇头,她半靠在床头捏了捏洛易阳的小脸,“妈妈不饿,一会儿爸爸就回来给洛宝买好吃的了。”
洛易阳挤到徐婉和的面前,朝着徐婉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飞吻,然后害羞地躲在了毯子里,床上多出了一个圆滚滚地小鼓包。
徐婉和被他逗笑了,“洛宝害羞了。”
小鼓包里伸出一截玉藕是的白嫩额小胳膊,“妈妈,给你捏捏。”
徐婉和拉着洛易阳的小肉胳膊捏了起来,小孩子的皮肤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光滑,肉嘟嘟地很是解压,洛易阳就很喜欢捏自己的小肉胳膊,还挺好玩的。
洛建业很快就从镇上回来了,他带回来一堆东西,那辆二八大杠的后座还有前篓都装的满满的,从来不舍得在外面吃饭的他买了一笼肉包子回来,还买了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买的柴鸡蛋,“婉和吃饭了。”
洛建业叮叮咣咣颠那么多东西回来洛老太太和赵红霞当然也看见了,赵红霞以为老二家知道自己错了,又买了厨房调料回来,没想到人拎到屋里再也没出来。
徐婉和一年到头也很少吃上肉,就算是过年包了肉饺子也是紧着洛老太太还有几个孩子吃,她只能分上几个,然后吃韭菜鸡蛋的饺子,就算是韭菜鸡蛋馅饺子对她来说也比平时奢侈了不少。
徐婉和咬了一口鲜肉馅的包子,一时间有些心酸,这些年不仅她过得苦,就连洛宝也跟着她受苦了。
“怎么又哭了?”洛建业给妻子擦了擦眼泪。
徐婉和拿起包子塞给了洛建业,“业哥,你也吃。”
“我在镇上吃过了,你和洛宝吃。”洛建业推拒道,这一笼包子花了3块钱,够他们两天的菜钱了。
洛易阳从床上跑了过来,举着大包子怼到了洛建业的嘴边,“奖励爸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