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宝能告伯伯还害怕黑黑的小屋子吗?”医生轻声问道。
洛易阳点了点头,“害怕。”
这两天病房里的灯一直没有关过,他幽闭恐惧症的老毛病又犯了,连太黑都会感到害怕。
“洛宝是个坚强的孩子,多多吃饭,早点康复。”医生边说边在纸上记录下了什么东西。
“谢谢伯伯。”
医生摆了摆手把洛建业夫妇给招呼了出来,“目前来看是没啥事,但很有可能留下了后遗症,医学上叫幽闭恐惧症,怕黑,怕狭小的空间,家长要注意一下。”
听到这个结果的徐婉和眼泪控制不住掉了下来,她的洛宝明明那么活泼,那么可爱。
洛易阳又在医院住了两天确定病情不在反复了才出院,洛建业把八百多元的账单给收了起来,这次多亏了秦恕和赵明帮忙,但不管怎么说秦恕还是个半大孩子,这个钱他得尽快换上。
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的时候却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品,水果零食衣服满满地拎了两大袋子,这些都是秦恕给洛易阳买的,洛建业过意不去,执意把手上仅有的不到一些零钱塞给了赵明。
“叔叔,这些是送给洛宝的。”秦恕说道。
“太多了这些东西。”洛建业有些尴尬地说道,他现在一想起他刚进院子吼秦恕的时候就满心的悔恨,恨不得穿回去抽自己两巴掌。
“叔叔,我愿意给洛宝买,单间也是,叔叔折算一半就好了。”秦恕不想要他们的钱,但他也知道这样只会让洛建业夫妇心里过意不去。
“恕恕乖,叔叔阿姨都是大人,心里有数。”徐婉和说道,欠的钱他们是一定要还的。
秦恕不在说话了,众人一起朝着车子走去,洛建业想抱着洛易阳走,洛易阳跑到一旁握住了秦恕的手,“我要和哥哥走。”
车子开到了秦恕家,李爷爷大老远就站在那等着了,洛易阳一下车就脆生生喊了一声爷爷,见洛易阳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机,李爷爷脸上也露出笑容,那会真的是吓到了,“洛宝回来了。”
“嗯!”
“走,先进屋进屋。”李爷爷赶紧让人都进屋,“恕恕,带着洛宝去你房间玩会。”
“知道了外公。”秦恕带着洛易阳去他房间了,他抱着小幼崽放到了床边,然后又给他找了一堆零食出来。
“棒棒糖吃吗?”
“呲~”
秦恕给他拆了一个棒棒糖放到他嘴里,洛易阳乖乖地坐在床边,半掩的窗帘阳光送屋外倾泻而下。
秦恕不喜欢房间太过明亮,窗帘从来没有全部拉开过,给小幼崽拆好棒棒糖后他就把窗帘全给拉开了,一瞬间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阳光洒在床上也落在了洛易阳的身上。
洛易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他喜欢阳光,喜欢亮堂堂的地方。
他嘬着棒棒糖打量着秦恕的房间,他还是第一次来到秦恕的房间,房间不大,大概有十来平,墙壁刷了白漆,水泥地,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一把凳子简简单单的很是干净整洁,就是感觉有点冷清空旷。
唯一不同的是书桌上的有些格格不入的狗尾巴草小兔子,还有鹅卵石,干枯掉的花环,还有瓶子里早已颓败的野花。
洛易阳的眼睛亮了,这不都是他送给秦恕恕的小东西吗,他以为秦恕恕玩玩就丢掉了呢,没想到都规规矩矩地放在房间里。
洛易阳晃了晃小腿,“哥哥,花干掉了。”
“嗯。”
“我帮你丢掉~”
“嗯,一会儿就丢。”秦恕看了一眼那瓶枯黄的野花,把他往书后面放了放。
洛易阳乖乖地坐在床边吃着东西,他隐隐约约能听见外面堂屋传来的交谈声,虽然声音不大,但他还是能从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见外面在说什么。
他敏锐地捕捉到分家二字,洛易阳晃动的小腿停了下来,如果这次能分家成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外面四个大人坐在凳子上都一脸的凝重,李爷爷吸了一口手上的旱烟,“小和,确定了吗?”
徐婉和坚定地点了点头,“嗯,分家或者离婚,无论是那种结果他们洛家的东西我都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洛宝。”
“建业呢,你什么意见?”李爷爷问道。
洛建业皱着眉头半天没有说话,最终他还是开口道:“分家。”
李爷爷磕了磕手上的烟杆,“那分家就按分家办,洛家那个院子是你大哥的,家里那七亩地现在也都是你大哥一家在种,既然分家也不能什么都不要,我去说,东地那二亩地分给你们,找村长先找个地方暂住,然后在盖房另起炉灶。”
“谢谢李叔。”徐婉和擦了擦眼泪对他很是感激,秦恕的外公是村里为数不多能识文断字的人,村里红白喜事都会请他当接待,专管记账和安排各种事宜,在村里很有威望。
“行了,这件事趁早办,我们去找村长一起来做个见证。”
李爷爷站起了身,他先敲开了秦恕的房门,“恕恕,外公和你叔叔阿姨出去有点事,你带着洛宝在我们家玩,有事找你赵叔。”
“知道了外公。”秦恕应了一声。
徐婉和站在门口叮嘱洛易阳,“洛宝,在这乖乖等爸爸妈妈接你,不要乱跑。”
“知道了妈妈,爸爸妈妈再见~”洛易阳抬手小手摆了摆手,外面的事他听得差不多,他爸爸这次终于要下定决心要分家了。
赵明还有两个孩子留在了家里,李爷爷和洛建业夫妇找上村长一起去了洛家。
正在大街上闲聊的赵红霞远远看见了洛建业夫夫带着秦恕的外公还有村长过来了,她呸的一口吐掉了嘴里的瓜子壳朝家里走去,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