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宁有些疑惑,画剑不知道这枚凤凰眼的来历,他可是知道的,这枚风谎言可是沙棠的娘亲留下的,沙棠就这么干脆地拿出来,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灏宁眉眼多了些笑意,看来凤凰一族最终感情,果然是真的。这也好,他取出的凤凰精血想来是十分纯正的了。
画剑双手捧着凤凰眼,除了有白婧即将得救的喜悦,更有对着神器的敬畏。
他恭敬地送到灏宁面前,别有深意道:“有劳先生了。”
灏宁接过凤凰眼,“我回去查一下古籍,很快就回来救萧策。”
画剑眸间划过一丝激动,忙不迭点头。
沙棠冷眼看着他们演戏,突然有些累,转身出了门。
沙棠的身影消失后,灏宁眼睛微动,扔了一个药瓶给画剑,嘱咐道:“给他喂下,一个时辰后他会醒过来。”
其实这药吃下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萧策就会醒过来,但是他要去取凤凰精血,可能需要点时间。
而且他十分想看看,有情人生死相隔后,会是怎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很痛苦?那一定很好玩。
萧骛看着灏宁露出的阴郁的笑容,浑身发冷,他第一眼见到缘衣虽也害怕,但是两人却是不同的。
萧骛是从生死堆里爬上皇位的,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叫灏宁的人此刻想的不是什么好事,他的眼睛告诉萧骛,这世间一切与他而言,就像是一场游戏,随他掌控。
灏宁拿着凤凰眼离开了,但是他并未去救白婧,而是找到了离开的沙棠。
两人立于汾阳城外的小溪边,沙棠看着灏宁,“萧策醒了?”
灏宁把玩着手中的鲛人泪,如今的鲛人泪已经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忽闪忽闪。而是明亮如天上星子了。
他骗了萧策,这鲛人泪从来不是验证沙棠的感情的,而是验证他的。沙棠一直都是爱萧策的,但是萧策总是在犹豫,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他要取凤凰精血,需要两人至真至纯地相爱。所以他在蛊毒里做了个手脚,萧策虽然昏迷不醒,但是却能听到外界的话。他猜的没错,一番话说完,萧策对沙棠的感情越发深了。这明亮的鲛人泪便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是取凤凰精血最好的时间。
死亡
沙棠眼神空洞,似乎已经不在乎灏宁过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她转头看向汾阳城的方向,“他醒了吗?”
“应该醒了吧。”
灏宁看着沙棠的侧脸,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沙棠,你想知道萧策是怎么昏迷的吗?”
沙棠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但是凤凰的骄傲不允许她流露出脆弱,她收敛了内心的想法,凉声道:“我不需要从你口中知道。”
灏宁却是轻笑一声,“萧策是为了救那个白姑娘才想出这个法子的。他害怕你不愿意救他的心上人,又知道你心悦于他,才想出这个法子的。他中的蛊毒也是有解药的,根本不是如那个画剑所说无药可解。”
沙棠脸色越发苍白,神色逐渐慌乱。其实说到底沙棠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苍梧山数万年的无忧无虑的日子,下凡之后,又遇到了对她很好的萧策,她又何曾受过这份委屈。如今真相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她再也撑不住表面的冷静,脸上满是悲伤和绝望。
灏宁脚步微抬,缓缓朝着沙棠靠近,“你们凤凰一族最是重情,一生爱上一个人便是满心满眼只有这一个人。但是你们忘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凤凰一族一样重情的。”
沙棠此刻想的都是萧策,脑子一团混乱,丝毫没注意到灏宁的不对劲。
缘衣警惕地盯着灏宁,他离沙棠越来越近,近到他随手就可以杀掉沙棠。
萧骛也一脸担心地看着沙棠,他太清楚灏宁此刻眼里闪烁的光芒了,那是目的即将达成的兴奋,也是杀人时的激动。
然而两人再如何担心,沙棠还是被算计了。
灏宁动作太快,快到沙棠来不及反应,一把黝黑锋利的匕首已经插进了沙棠的胸膛。
鲜红的血沿着匕首一点一点滴到地上,因为疼痛和失血,沙棠的唇没了血色,漂亮的凤眼除了惊讶,便是浓浓的疑惑。
沙棠是神族,凡人如何杀得了她?可是这把匕首插进胸膛的那一刻,她清楚地感觉到了生命在流逝。
直至闭眼的那一刻,沙棠也没想明白灏宁的身份,然而更让她困惑地是萧策的态度。她终其一生,竟然连个答案都没等到。
一双漂亮的凤眼慢慢阖上,沙棠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罢了,就这样吧,就当是给她和萧策之间的感情做个决断,日后再见,就当陌生人吧。
随着沙棠的死亡,缘衣也陷入了一片黑暗,再睁眼,赤丹焦急的面孔映入瞳孔。
赤丹扶起缘衣,急问道:“怎么样,你看到沙棠了吗?”
缘衣刚醒过来,生理上还有些迷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听清楚赤丹的话,她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将事实告诉他。
“沙棠被一个青年杀了。”她顿了顿,冷了脸,“用的兵器是太阿。”
太阿也是上古神器,上可诛神,下可除魔。沙棠垂眸,太阿一直以来由天族保管,那个灏宁怎么会有?他是天族的谁?
赤丹扶着缘衣的手一下子就松了,他就知道,沙棠的死绝对不一般,普通人怎么会有太阿。
幻境内,萧骛眼睁睁看着灏宁杀了沙棠,用那把通体黝黑发亮的匕首,一点点剜出了沙棠的心头血。他不知道那是凤凰精血,非凤凰动情不可得,非凤凰身死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