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被取掉,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只留下一片浅浅的红印。
不凑近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陶知回家的当晚,在昏暗的走廊灯下面。
尤淮表情难看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的额头盯穿。
几天不见,真少爷变得越发的可怕了。
陶知可耻的怂了。
他看了看自己刚从楼下接的冰水,按住噗通噗通的心脏,默默的把玻璃杯递过去。
尤淮侧了侧目,没有接:“怎么?”
陶知仰起白嫩的小脸,讨好的笑:“水,你喝吗?”
尤淮皱了皱眉,一脸冷漠的从陶知身边走过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陶知站在原地,抽抽鼻子嗅到了空气中余留的冷调木质香,才确认自己刚才不是在做梦。
怎么感觉,尤淮比他更需要住院呢?
这脾气也太古怪了!
啧,基佬的世界他真的不懂!
第二天,陶知是被经纪人的夺命连环扣给吵醒。
他揉着眼睛看了眼时间,呵呵,才五点半!
这年头真是钱难赚,屎难吃。
周亦臣嘴毒的嘲讽:“你以前虽然脾气烂,但是还算勤快。”
“现在”
一切尽在不言中。
懒蛋陶知深刻反省自己,麻溜的起床洗漱。
等他收拾好下楼吃早餐时,发现大厅里的气氛异常古怪。
赵母因为发现自己眼角突然多了一条细纹,正在疯狂的睡美容觉。
昨天晚上就特意叮嘱了一圈,以后早上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谁也不要打扰她。
她的亲亲老公,也不行!
大厅里安静的可怕,两个男人吃个早餐,坐得几乎隔了八百米远。
一直沉默寡言的赵父,加上时不时散发冷气的尤淮。
这个搭配,确实很难评。
赵父其实也是有一颗慈父心的,只不过一碰上这个遗失多年的儿子,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抱歉,还是说辛苦了?
当年确实是他大意了,才造成了这一切。
愧疚感压得赵父说不出话,所以在面对尤淮的时候,他一直很沉默。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不喜欢尤淮这个亲生儿子。
尤淮上辈子也是这样认为的,再加上坏心眼的赵许嘉在旁边添油加醋。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到来是不受欢迎的。
是他破坏了赵家原本和谐幸福的生活。
重活一世,以前被忽视的地方,尤淮都看清了。
比如,他面前的早餐。
不放盐的煎蛋,不加糖的原味豆浆,再配上一些小咸菜。
如果不是无意间听到赵父叮嘱厨房的人,他肯定会以为,一切只是下人工作细致入微。
沉默寡言的赵父,会细心观察并记住尤淮的各种喜好。
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家人。
尤淮嘴角微微勾起,端起盘子说了声:“爸,谢谢你。”
赵父心中酸涩,但还是佯装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自家人,客气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