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连阿弗洛狄忒本身和赫菲斯托斯都未曾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阿弗洛狄忒因为赫菲斯托斯的行为,在恐惧之下,竟然生病了。
神明是不会生病的存在,但阿弗洛狄忒躺在床榻之上的时候,浑身冰冷颤抖,几乎如同步入死亡的怀抱。
阿弗洛狄忒抿着惨白的嘴唇躺在床榻之上恐惧的时候,赫菲斯托斯在自己的神殿之中匆忙处理了腹部的伤口,然后离开了奥林匹斯。
和阿瑞斯的战斗,让赫菲斯托斯明白了,他本身或许不适合奥林匹斯。
明明一开始,赫菲斯托斯只是想要让阿弗洛狄忒解除施展在他身上那关于“爱”的诅咒,但事情竟然发展到了如此地步。
奥林匹斯再繁华,再奢靡,再诱人,也不是他应该待的,或许他应该就在利姆诺斯岛,做个乡间野神就足够了,赫菲斯托斯从奥林匹斯离开,站在大海和礁石之间的时候,就是这样颓废地想的。
赫菲斯托斯坐在礁石之上,清澈的海水拂过他的脚踝和黄金的义肢,赫菲斯托斯垂下脑袋,鲜红如石榴籽的红色长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而被海水染湿,这位火焰与工匠之神的手肘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他沉默地低着头,直到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
“赫菲……你怎么了?”说话的是穿着蓝色希顿,脸庞之中满是温柔和慈祥的女神忒提斯。
这位慈祥的女神被自己的养子召唤而来,她赤裸着双足站在透明到湛蓝的海水之中,身上穿着蓝色的希顿,裙摆被海水浸透,忒提斯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养子:“我以为你在奥林匹斯过得很好。”
忒提斯女神的手上攥紧了一个石榴,现在这位女神寻找了一个干净的礁石,坐在礁石之上,看着赫菲斯托斯。
“你受伤了?这可不怎么好。”忒提斯女神担忧地看着赫菲斯托斯。
“我……”赫菲斯托斯的声音干涩:“我或许并不适合奥林匹斯,我或许离开阿弗洛狄忒才是最好的选择和结局……我让阿弗洛狄忒恐惧了,哈,我让自己的‘妻子’恐惧了……”
赫菲斯托斯缓缓抬起头,声音和湛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空洞与无措。
唯有在养母的面前,赫菲斯托斯终于显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我或许应该远离阿弗洛狄忒。”
赫菲斯托斯自言自语。
忒提斯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养子,叹了口气:“你爱他,你爱阿弗洛狄忒,对吗?”
“我不知道……这或许是一个诅咒……我只是想要让他解开这个诅咒……但是我……”赫菲斯托斯看着自己的养母,他缓缓抱住了自己的头,鲜红的发丝倾斜垂落。
“你爱阿弗洛狄忒,赫菲。”忒提斯笃定道,这位女神叹了口气:“但你让阿弗洛狄忒恐惧了,对吗?”
“……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何不抱着那份思念,一直待在利姆诺斯岛上,哪怕永生永世都要痛苦和哀愁,也好过他的恐惧与逃避。”赫菲斯托斯合上了红色的睫毛,漂亮的湛蓝色眼眸被眼皮遮挡。
忒提斯女神走上前,抚摸着赫菲斯托斯的头发。
这位海洋女神微微叹息。
“我无法帮助你,我的儿子,我是大海的女神,无法在奥林匹斯山有所动作,但你若是想要夺回阿弗洛狄忒的心,就用我手上的石榴吧,这石榴来自冥府,是冥界的植物嫁接而来,吞咽下石榴籽的神,无法离开石榴的主人。”海洋女神将石榴塞入赫菲斯托斯的手中,“我只能做到这样了,我的儿子。”
赫菲斯托斯握着石榴,无神的瞳孔看着手中的石榴,嘴唇吐出气息。
“我不会使用这水果的,我会离开阿弗洛狄忒……远远的……”
赫菲斯托斯抬起头,看着忒提斯女神。
“我只要,远远看着他就好。”
卑微而脆弱的话,从赫菲斯托斯的口中说出,他甚至不想离开令他痛苦的奥林匹斯,还想着“远远看着阿弗洛狄忒”。
分享权柄
在养母忒提斯的安慰之下,赫菲斯托斯悲伤的心情终于有所缓解,他握着忒提斯所赠送的石榴,又回到了奥林匹斯山脉的神山之中去。
赫菲斯托斯之前只是匆匆忙忙处理了自己腹部的伤口,现在伤口之上的纱布还溢着金黄的灵液(鲜血)。
纵使赫菲斯托斯因为心情的悲伤而暂时罔顾了身体的痛楚,但腹部的伤口终究是个大问题。
打定主意要离阿弗洛狄忒远远的赫菲斯托斯回到奥林匹斯山之后,来到了医神派埃昂的神殿之中,这位火红发丝灿烂如石榴籽的火焰与工匠之神就这样闯入了正在工作的医神的神殿。
赫菲斯托斯窥见了正在整理药草的医神,他谦卑地呼唤派埃昂,并期望这位医神能够为他治疗。
派埃昂正在侍弄草药,这位医神的学徒正跟随在他的旁边一同帮忙,猛然听见赫菲斯托斯恭敬的祈求,派埃昂抬起脸看着赫菲斯托斯微笑了起来:“当然了,赫菲斯托斯大人,我当然会为你治疗。”
说罢,派埃昂让赫菲斯托斯解开上半身的衣服,将乳白色犹如无花果浆液的药膏涂抹在赫菲斯托斯腹部的伤口,而后轻声道:“一天三次,一个星期可好。”
赫菲斯托斯的声音低沉:“谢谢你,派埃昂。”
“这说的什么话,我本身就是医药的神明,治疗所有伤口是我的天职。”派埃昂笑了起来,“说起来,最近怎么这么多神的身体出了问题,赫菲斯托斯大人你也是,阿瑞斯大人也是,就是从来喜乐美丽的爱与美之神阿弗洛狄忒大人都陷入了不知名的疾病之中……真奇怪,最近奥林匹斯的风水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