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后面的则是成百上千的名字和指印,会写字的,就歪歪斜斜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不会写字的,都留下了自己的指印。
她们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表达了想要争取同工同酬的决心。
文景逸看过之后,递给了褚知县,之后给沈知县,秦知县等等依次传递,文在大家的手里传递,下面的吕淑几人都忐忑不安。
其他的厂长部长这则是跃跃欲试惜想要反对,众多女工一起请愿这件事,是在挑战很多人的权威,是在损害他们的利益,自然有众多的反对者。
“这文章写得好,单凭这文,两位谢娘子的令我等自愧不如了。”
孙子美一边看一边感叹,谢继宁笑着说道:“好文需要大家一起共赏,孙训导不如将这文章刊登出来,发在宁州月报上,就发在主页吧!”
见谢继宁如此说法,下面的部分厂长就着急了,
“大人,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女人重要的是三从四德,贤良淑德,工厂里面让她们挣工钱,已经足够大度,都还不满足,张牙舞爪的想要闹,贪心不足。”
说话的是茶厂的厂长荣飞,荣飞是本地人,家中是做茶生意的,对茶叶很是了解,在做生意一道上,他本人也读了些书,颇有才华,众人都称为儒商。
他一贯的思想就是喜欢女子三从四德,关在家里,这次女工闹事,更是戳了他的肺管子,所以他最先跳出来反对。
像他这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这会儿都纷纷附和,向谢继宁请愿,
“大人,近年来,厂里的开销不断的增加,给女工加工钱的事情,会增加很多的成本。”这是从利益出发的。
雷大娘子说道:“既然同样的事情,女子能做,工钱还更低,干脆把男的都赶出去,只留女工,更省钱。”
“这,男子要赚钱养家,怎么能如此。”
雷大娘子接着说道:“女子也可以赚钱养家,我畲族女子都勤劳,挣钱养家也是常有的事情。”
“大人,你一向仁慈,让这么多的女工进厂,进作坊,她们辜负了你的仁慈,到处挑事,闹得几个厂都不安宁。”见说不过雷大娘子,连忙转移方向,言辞恳切,显然的发自内心的。
“大人,女子就该三从四德,在家中相夫教子,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所以才挑事。”
荣飞拱手行礼,正打算进一步的劝谢继宁和文景逸等人限制一下女子的行动的时候,就听到匕首出鞘又关上的声音,声音清脆,金属的声音在这屋子隐隐约约的有回声。
转头看去,原来是雷大娘子,谢继宁一向宽仁,所以武人都带着兵器在身上,雷大娘子带畲族的子弟剿匪多年,杀威甚重,这个时候,她把玩匕首,目光一直扫射,一下子就吓住了荣飞等人。
“大人,你看,这成何体统。”话虽然硬,声音却软了下去。
谢继宁假装不懂的问道:“哦,怎么了,荣厂长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的话就听听吕部长她们说说吧!”
“诸位大人,民女乃是纺织厂的工人吕淑,关于这件事,有些话想和大家说,之前这些年,不管我们做得怎么样,都是一样的工钱,做得快的是这样,做得慢的也是这样,长期下来,做得快的人就不愿意多做了。”
出乎众人的意料,吕淑的第一句话,说的不是关于男女,而是说了出了一个现在大多的厂里作坊里中存在的一个弊病。
吕淑这话一出,谢继宁心里大慰,事物发展有规律,加上自己事情太忙,很多的事情,谢继宁只能给出一个框架,具体的都需要大家慢慢的磨合,慢慢的去改变,
关于劳动分配问题,不公平的现象各方面都有显现,如今吕淑能从这个角度开始说起,足可以看出她们的大局观以及对事情的灵活处理,团结所有能团结的人,扯能扯的大旗,这样的事情不丢人。
众人也都有意动,这不光是一个女子工资低下的问题,是各方面的问题,众人都小声的讨论了起来。
吕淑接着说道:“纺织厂也好,茶叶厂也罢,各厂里都有女工,大家辛辛苦苦的做工,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工厂,那些布,都有是所有女工在缝纫机上一脚一脚的踩出来的,茶叶都是女工弯腰摘回来的,大家都做一样的活,这待遇为什么不一样。”
所有的女工都一起行礼说道:“请大人为我们做主,请求同工同酬。”
雷大娘子站起身来说道:“我代表全体畲族请大人公平对待女工,同工同酬。”
见状,在场的众人都面面相觑,谢继宁道:“这事情,本官和诸位同仁都清楚了,官府会商讨这件事,将这事情定下,诸位先行告退吧!”
各厂的人都离开,只剩下官府的众人,大家都在静静的思考,半响,褚知县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说道:“大人,纺织厂的工钱在整个宁州都是数一数二的,只是比修路修桥的和盐场的低,这还加工钱,是不是会有些影响。”
谢继宁道:“这给女工增加工钱的事情,短期来看,会给各厂造成压力,增加一笔开销,但是从长远来看,对整个宁州有着莫大的好处。”
“记得我刚到宁州的时候,走访了宁州的个县乡,又查看了整个宁州的地形,当时愁得心慌,晚上都睡不着。”
众人都好奇的看向谢继宁,谢继宁一向稳重,运筹帷幄,文能治理地方,武能剿匪杀敌,竟然会有愁的时候。
“我倒是好奇,继宁你愁些什么,你竟然还会有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