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楚明轩意有所指,“本官做事向来只看证据,非亲眼所见之事未必为假,丞相说是不是?”
你厉害你有理。
苏橙讪讪笑了两声不说话,这个月的俸禄还没发,恪言又被扣下了,理财小垃圾苏橙觉得苏府危矣。
早知道就不说请客了,就算是要请,也要她来选地方。
马车停在仙满楼的正门口,这是苏橙第二次真正意义上来这里。
整栋楼里里外外的装饰又换了,整体以色彩鲜艳的敦煌风为主调。
楼下舞者们穿着大胆,露着纤细莹白的腰肢,头顶和面容上覆以薄纱,呈现朦胧之美,坠着铃铛和各色宝石的胸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下半身红色和黄色的轻纱交织,旋转时似裙摆翩翩,扭动时修长的腿却若隐若现,鼓点和铃铛声一应一和,来自异域的舞曲,节奏感极强。
苏橙停下来看,脚步一步都挪不动,她是真心喜欢,欣赏这大胆热情的舞姿。
一双墨玉眼亮晶晶,视线一直在那些舞姿轻盈的舞者身上,连路都忘记走了。
褚明轩拉了她一下,被她用力甩开。
反正都要花钱了,让她看看怎么了。
褚明轩诧异于苏橙的好色程度,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些舞者,眼睛直勾勾地,就差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喜爱美人,又能与美男子混在一处,莫非只要是好看的,她就能男女通吃?
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褚明轩看着兴奋不已的苏橙,眉心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一舞结束,掌声响起,不少人高声叫好,苏橙就是其中一员,场上舞者优雅谢幕,朝他们这边看来时,苏橙还使劲挥了挥手,生怕不能被美人注意到。
褚明轩冷着脸站她身旁等着,两人气氛太过诡异,一个像寻欢作乐的,一个像来砸场子的。
幸好舞蹈结束后,苏橙没有再多停留,否则褚明轩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些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苏橙还在意犹未尽,自顾自的道:“你刚才看见没,那个站在最中间的姑娘,她跳的实在是太好了,腰那么软,居然能弯成那个程度,太厉害了。”
“是吗?我觉得非常一般。”某人故意泼冷水。
“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苏橙在他身后悄声骂。
褚明轩加快脚步,片刻都不想耽搁,可到了包厢,苏橙又站在门口不肯往里面进。
这正是她很久之前来过的包厢,布置的风格变了,可位置视野却一点没变,她这次来是纯喝酒的,没有要点男模的心思。
褚明轩潇洒落座,提起桌上的茶壶倒水,见她伫立在门外神情扭捏,剑眉微挑,说出的话又毒又刻薄。
“迟迟不肯进来,是在等你那见不得光的情人吗?”他话锋一转,似叹非叹,“可惜了,他今日不在,你怕是见不到他了。”
虽未提及姓名,可这仙满楼中能同时与他二人都有关联的,无异于那最惹人注目的一位。
一听琼泽不在,苏橙放下了心,抬步往里迈,今日又可以少花一笔了。
她端正坐姿,装的无比正经,“褚大人,我知道你对我多有偏见,我也不指望你能改观,但是——”苏橙放大音量,拉长强调,“我与琼泽郎君顶多算朋友,与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无甚不同。”
她俯过身体,伸出手,长袖一敛,颇有眼力见的夺走了他斟满晾好的茶水,苏橙颇为语重心长的揶揄:“有些人啊,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一丁点纯洁的东西都不能容忍,这种人最让人厌恶了,你说是不是啊褚大人?”
说完她眉眼一弯,笑盈盈的,颇有些就是要气死你的意思。
褚明轩嘴角噙了一丝冷笑,没理,又取出一只茶杯,重新倒了一杯热水。
很明显,今日褚明轩没打算放过她。
原先的那个跑堂的不在,换了个面生的上来伺候,苏橙想也没想道:“老样子吧,就跟我上次一样。”
那跑堂的面露难色,“大人,您上次来是在四年前,当时只点了一壶菊花茶,今日您带了朋友,确定还是只要一壶菊花茶吗?”
两人一壶茶,表面上看没啥毛病,但对于邀友相聚来说确实有点抠搜了。
偏苏橙一抠再抠,决定将抠搜的美好精神发扬到底。
以手背遮挡口型,压低声音,振振有词:“你不懂,我这朋友他就喜欢菊花茶,而且你看他这档次,清高淡雅,也就菊花茶勉强能配得上他了。”
褚明轩确实清贵,但腰间的玉佩,悬挂的匕首,样样皆非俗物,一看就是个用惯了好东西的主。
跑堂的面露苦笑,大人您认真的吗?您朋友好像全都听到了。
褚明轩常年习武,又天生耳力强过旁人,是以不费什么力气就将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将酒水单子拿来。”
“好嘞。”
跑堂的手脚麻利的将单子双手奉上,褚明轩接过,毫不客气地点了数道仙满楼招牌的菜品,又道:“菊花茶不要了,换成两壶竹叶青。”
“得嘞,二位稍等,酒菜马上便来。”跑堂是眉开眼笑地下去了。
可苏橙又不淡定了,偏她又说不得什么,毕竟是她拉着人来喝酒的,嘴唇犹豫半天,最后只说了句:“褚大人好会花钱啊!”
褚明轩身子后仰,闲适的靠在椅背上,“丞相谬赞了,不及你当年万两黄金换玉郎一面相见。”
太阳穴好疼,苏橙烦躁的揉着,这种惨痛的非白历史就不要翻了,给彼此留一点情面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