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远再回头时候,已经看不到三角枪阵的影子。
那一队奔踏的燕军战骑,当先军卒手中提着鲜血淋漓的人头。
张远的脚步有千斤重。
“走,别让老陈他们白死了。”陈伍熊一手推着张远往前奔,低着头咬牙低呼。
三个月,他们这一营的袍泽已经只剩这几个人了。
后方,骑兵追砍百姓和伤兵,凄惨的哀嚎声传来。
“那矮林后面是一道乱石崖,右边是山崖绝路,左边是通往陈家庄的路。”陈伍熊一边抬头看前方,“张远,往左走。”
陈伍熊重重推一把张远,拖着长斧,转身奔去。
张远站在原处,看陈伍熊挥舞长斧,将一个挥刀的骑兵扫下战马,然后又一斧头磕碎一匹战马的膝盖,让战马上骑兵跟着战马一起跌落。
“快走,快走——”
陈伍熊挥舞手臂,呼喊着,让拖在后面的伤兵和百姓跟上。
一柄弯刀从陈伍熊的左侧划过,带着他的半截手臂,还有半片脑壳飞起。
两个相互扶持的伤兵被战骑撞飞,其中一人身躯倒地瞬间,战马踏过,踩在其胸腹,溅起一片血红。
“杀——”
张远一声怒吼,手中长刀出鞘,拖刀回奔。
刚转过马头的燕军骑兵回过身,面上露出轻笑,低低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向着张远冲来。
张远是周围这些军卒与百姓当中,少有披了甲的。
战骑飞奔,千斤之力,持刀的骑兵只要借战马之力,刀锋上能轻易透出过五百斤力气。
寻常军卒别说被斩中身躯,光是以兵器格挡,都会被直接撞飞。
张远右手拖刀,脚下奔行,迎着那口中呼喝的战骑而上。
以步破骑。
如果是之前的他,连去迎击战骑的勇气都不可能有。
“混沌,辅战。”
张远身前,一道道网格浮现。
此时,他长刀在手,脚下半步前奔,战骑到丈外时候,身形陡然下蹲,半步前绷,右手刀前翻,借手臂之力,斜斜外指。
刀锋位置离地两尺。
山岳刀法,绝壁断云。
奔行的战骑擦身,马上骑兵弯刀下压,却没能够到张远的头颅,擦着他的丝而过。
张远手上刀锋一顿,一丝鲜血瞬间洒落。
战马的前足躲过刀锋,后腿在奔踏时候与刀锋撞在一起,借着马力,刀锋已经划断了战马的腿筋。
奔出三丈外的战骑轰然倒地,其上的骑兵摔落在地的时候,一个翻滚,手中弯刀横在身前。
其刚回身,一柄厚重长刀打着旋轰然斩在他的胸腹,将其半边身躯斩断,连着脊骨也一并破开。
披风刀法,旋风斩。
只不过张远将这一招用成了甩手刀。
张远两步追上甩出的长刀,握住刀柄往后一拉,刀锋与脊骨摩擦,“咯吱”的刺耳声音响起。
长刀倒转,一刀刺入地上口中吐血沫的战马脖颈,身形一旋,张远手上刀拔出,刀锋上扬。
“当——”
一柄斩落的弯刀被长刀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