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层徒有虚名,外号虽称云中鹞,其实也就腾挪身法有几分样子,擒他只用了三五招。”张远将哨棒放在桌面上,从腰间的囊中掏出一叠纸卷。
“这是白愁山这些年作恶的认罪书,还有些地契和银票。”
大秦货币以金银铜为主,大额银钱有官府的银票。
银票根据面值不同,有金红银白和铜绿三种,都是带着暗纹和标记,敢作假者,灭九族。
陶公子点点头,他轻咳两声,开始清点手中银票。
“金主那边付了一千两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三千两。”
“这里一共一千三百六十两,地契不好出手,需要走黑市,估计能拿到三折,这罪证……”
他话没说完,前院响起敲钟声音。
“陈武今日怎么没来,这些家伙还等着他教授晚课呢。”陶公子将几张写满黑字的纸卷拿在手上,皱眉开口。
玉林书院有早晚课,早课是文课,陶公子和族弟陶宏,也就是孩童们唤的小陶先生轮番教授。
晚课是武学,教授拳法,武卫衙门里的陈武来教。
“我让他随同僚去桂花舫吃酒了。”张远笑着将托付冯公子事情说了,然后道,“晚课我去上吧,陈武的铁甲拳也是我教的。”
“对了,郑家老爷子走了,明日我们去一趟郑家庄。”
说完,他站起身往外走。
看着张远走出门,陶公子的目光落在桌面的哨棒上。
“成名多年的先天境,在你面前已经走不过三五招,你的武道战力,强绝如此了啊……”慢慢整理银票和地契等物,陶公子口中低语,神色透出几分复杂和羡慕。
从丰田县归来,他虽然捡回一条命,可武道之路断绝,只能在书院里做个夫子。
相反,张远从丰田血战时候就展现出难以想象的修行天赋。
归来之后,武道修为,功法战技修行,都是一日千里。
就算没有机会入武学修行,也不影响其对修行的理解和感悟。
外人不知,陶公子和胡青牛则是清楚,张远四年以前就踏入先天境。
未到十八岁的先天境,别说庐阳府地界独一无二,就是整个大秦,估计也是凤毛麟角。
从怀中拿出那卷写满文字的麻布,小心展开,陶公子手中压在郑强的名字上。
“兄弟们的帐快清完了,牵绊你的枷锁也快解开了吧……”
陶公子双目之中闪动一丝痛苦,捂住嘴巴重重咳几声,直到满脸涨红才停止。
“放心,你付出的五年,我拼死也帮你争回来。”
武道修行是气血积累,是真元熬炼。
对于精英来说,越是年轻时候越要极提升,不然等到气血稳固,再想提升就难了。
张远却将最能突飞猛进的时候浪费在庐阳府这边疆小城,只为了那些袍泽的功勋兑现。
“陶宏。”陶公子一声低喝,门外穿着儒袍的青年快步走进。
“玉林哥。”陶宏压低声音,微微躬身。
陶公子将一块铁牌拿出,放在桌面上。
“白愁山余层已经除掉,去帮张远的功勋兑换掉,再到黑市将这些地契处理。”
顿一下,陶公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动:“委托杀余层的金主那边尾款收回来,黑虎杀余层只用二十招,在精英榜上排名可入前百了。”
“一旦排名到前百,恐怕张远的身份就隐瞒不了多久。”
抬头看向陶宏,陶公子沉声道:“黑冰台要想办法,将黑虎的身份猜测引向别处。”
黑冰台。
传说中已经消亡的大秦黑冰台。
“诺。”陶宏一抱拳,将陶公子放在桌面上的物件都收起,完后躬身退后。
外人是不会明白,他对自家族兄为何如此恭敬的。
外人更不会知道,他根本不是陶家子弟。
他是黑冰台暗探,直属上官就是坐在面前的陶公子。
他和陶公子的任务,是帮张远处理所有收尾事情。
黑冰台有暗探,有暗卫,还有黑甲战骑。
暗卫和暗探的任务就是帮黑甲侦查讯息,收集资料,处理收尾之事。
——————————————
教授过拳法的张远在书院吃过晚饭,跟陶公子约好明早出城,就提着哨棒,回丁家巷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