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克莱斐尔一眼,随後慢慢走近了你。
他半跪下来,捉住你的手,多麽纤细多麽柔弱,轻易就能折断、碾碎,痛得你叫不出声来。没人保护,你就是这个下场。
可惜你的保护神不在,在场的只有同谋。
柏宜斯低下头,无比细致地亲吻了你的手。那癫狂幻象中的折磨没有出现,他只是轻轻地,轻轻地,吻了你。
良久,他才站了起来,对克莱斐尔道:“我们扯平了。”
你的每个指节都被他亲吻,如果不是担心惊醒你,他不介意咬一咬,咬到你疼得只能啜泣。
柏宜斯一直觉得你配不上当大哥的妻子。他突然发现他也无心改造你。
像你这样无用的女孩,配他这个卑劣的人正好。
克莱斐尔怔愣在那里,他看着三哥,难以置信。
柏宜斯轻笑了下:“怎麽,只准你喜欢,不准我想要啊。”
一贯温和的柏宜斯,在此刻的克莱斐尔眼里,骤然撕破了牧羊犬的皮,成了头满口涎水的狼。
“三哥?”克莱斐尔轻声问。
“在呢。”柏宜斯仍然笑着,只是不再温和,似一头进食前的豺狼。
他总是习惯用温和的表情包装内心,用关心的举动掩饰卑劣,用正义的理由施行暴力。
他成为医生的理由很简单,只是想拿刀而已。不是跟亚度尼斯一样,摆弄些食材,做出些菜式让人品尝。
他喜欢在手术室里,操控别人生命的幽暗的那一瞬间。
当然,他总是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卖力救治,得到病人以及其家属的感激,得到名誉,得到一层又一层虚无的光环。
他想改造你,不过是见不得你那柔弱还惹人在意的模样。让你配得上大哥,只是他理想化的虚辞。
你似一个错误,他从试图清洗你,妄想改造你,到最後被克莱斐尔的举动点燃,生出了占有你的贪婪。
在你和其他兄弟们纠缠的时候,他眼镜面一闪而过的光,好似毒蛇尖牙的折射。
无法忍受你对大哥的亲密与依赖,他喷射出毒液僞装成药剂,劝你要独立要运动要健康。
其实,你若是躺在他怀里,他不会劝你的。
哪怕你柔若无骨,只能软软地依附着他,说话也轻声细语,他愿意为你低下头来,侧耳倾听。
在这个暴雨後的傍晚,克莱斐尔闻到了腐烂的气息。
他湿润的头发和衣衫渐干,你安静地躺在床上,柏宜斯已经离开。
克莱斐尔试图为腐烂找出源头,兜兜转转,他只看见自己的手。
画是画,人是人。
他亲吻你的那一刻,他痴迷入魔的画被他亲口咬碎了。
露出画像後的你,失去铠甲失去保护壳的你,散发着幽香,引来了贪食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