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安安气坏了。
她返回门口蹲下,检查了一下冯飞掉落的工具,确认上面没有沾什么脏东西,才把它们收进空间,又跨进楼梯间,看了看楼梯和地面也都没什么异常,才继续往下走。
到了2202门口,狠狠砸了几下门,意料之中无人应答,鹿安安半蹲下来开始研究冯飞家的门锁。
她不会撬锁,用冯飞掉落的工具瞎鼓捣,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里面果然慌了神,冯飞隔着门喊:“你们在干什么!”
鹿安安站起身,把手电筒怼在猫眼上,说:“撬锁啊,你把我的门锁弄坏了,得赔我一个,我这就把你的锁芯挖出来带走。”
冯飞喊:“在楼道里装门是违法的,我是在清理违规建筑!”
鹿安安气笑了:“轮得到你清理?你还想撬我们家的防盗门呢,监控都录下来了。”
冯飞说:“那你撬吧,你们把我的锁撬走也没用,我是专业的,我还可以给自己换新锁。”
他倒是自己把自己说服了,语气也冷静下来,不再害怕。
“好啊。”鹿安安拿开手电筒,让冯飞看到自己手里的长刀,“你猜我们进去以后,敢不敢在你大腿上扎一刀,逼着你给我们的楼道门换新锁,然后再杀了你?”
“什么?”冯飞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不可能!你们不敢杀人,我都不敢……”
他今晚出门,目的就是撬开鹿安安家的锁,明天再把这个消息宣扬出去,眼馋他们家物资的人那么多,到时候其他人肯定会一哄而上,最好趁乱把这两个人弄死,而他没有直接杀人,就算梁宇回来追究起来,他也不占主要责任。
冯飞特意挑了半夜人睡得最熟的时候出发,可没想到鹿安安和顾川反应这么快,他才撬开楼道里那扇门,两人就醒来了。
现在居然还说要杀他,他们怎么敢杀他?现在秩序可还没乱,而且他们一看就是好人啊!
男的虽然冷漠一点,但是举止有度,女的举手投足间动作轻缓,看着就很温柔,他们怎么敢杀人呢?
冯飞怕了。
门外不断传来细小的噪音,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人破门而入。
冯飞抖得像筛子一样,认怂说:“别,别这样,我错了,我现在就出去给你们换锁,以后绝对不打扰你们了,别杀我好不好?”
对面有那么长的刀,一打二他绝对没有胜算。
还是先道歉,保命要紧,后面再找机会弄死他们。
外面撬锁的声音果然停下了。
鹿安安说:“不用了,你换的锁我们可不敢用,这次我就大发慈悲,不问你要赔偿了,再有下次,绝对让你拿命来抵!”
冯飞大喜,连连认错,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他紧盯着猫眼,确认门外的人上楼离开了,才一改害怕瑟缩的模样,嗤笑一声说:“果然是没脑子的好人,这就信了。”
他走进卧室,床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工具箱,里面全是开锁工具,床边的地板上,有一个瑟缩在墙角的女人,冯飞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出来,用力一脚踹了上去。
好像要把今晚受的屈辱全部发泄在她身上。
“不要打了,我错了……”
女人抱着头蜷缩起来,嘴里不住求饶,冯飞手底下一点没收着劲,直到打得累了才爬上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被街边大喇叭播报的声音喊醒。
“请卧龙城居民立即前往小区东边的商场!凭借身份证排队领取救济粮,仅限今日!允许代领,但需出具双方签字的手写证明!”
“请卧龙城居民立即前往小区东边的商场……”
像是街边卖货的那种喇叭,放在小区中央的雪堆上,循环播放着这段话,声音巨大。
住在临街居民楼的住户纷纷探头往窗外看,商场那边果然来了许多车和人,周围几个小区的居民都在往那边汇聚,人群像蚁群一样移动,在商场门口排起了很长的队。
人们兴奋地收回视线,翻找自己的证件,全家穿好衣服,出门领取粮食。
冯飞也准备出门。
喇叭没有播报一个人能领多少粮食,他怕自己拿不下两人份,便叫上了唐竹和他一起去。
唐竹穿上女式羽绒服,戴上棉口罩和帽子,身上的淤青都被遮住了。
冯飞看过来一眼,她立马低下头缩起身子。
冯飞原本想要警告她出去别乱说话,看到她这幅害怕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算了,谅她也不敢乱说。
他扣上帽子,戴上围巾,穿得比唐竹暖和许多,他抬手拧了一下防盗门的门把手,却没拧动。
他以为是昨晚太冷把门冻住了,又加大了力气试了一次,还是不行,门锁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动一下都费劲,用力按压门把手的时候,还有一种按到胶水的粘稠手感。
冯飞开过不少锁,他几乎立刻意识到,锁孔里被人灌了502胶。
“……”
他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认命地从卧室拖出工具箱,摔得“噼啪”响,开始给自己换锁。
唐竹见他生气,在旁边很是惊恐,生怕又挨打,但是冯飞这会儿也顾不上了,等他匆匆换好锁,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两人赶紧出门准备往商场赶。
鹿安安昨晚回到家已经快四点了,今早七点又被喇叭喊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在心里又把冯飞骂了一万遍。
搞坏她的门锁,还耽误她睡觉,她怎么可能不报复?
鹿安安不会撬锁,但她之前上网冲浪,看到过门锁被仇人用502胶粘住的新闻,她的空间里正好有502胶,于是有样学样,把一整管都灌到了冯飞家的锁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