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轰隆”一声,一波劲力四下吹散,那黑气猛然缩小,现出公孙连城来,而青木大师的金光亦是消失不见。只见两人四掌相对,各是面带微笑。却都是口中吐血。
那黄衫女子见状,惊呼道:“爹,你怎么样了?”
原来他们果是一对父女,石头也奔近了些。只听得青木大师道:“我不碍事,不要靠近。”
那黄衫女子复姓公孙,闺名小小,正是幽冥堂堂主公孙连城之女,公孙小小。
陆子耳见两人拼上了内力,久了必有人重伤。对着石头道:“我们两人一起捉了他女儿救大师。”
就在这时,只听得门外喧哗,围观人群之中,走进来一个身高体长的汉子,他不修边幅得紧,满头蓬松头发,眉毛浓厚,颚下长须凝结,眼神无光,衣着也甚破烂。但最叫人奇怪的是,他右手托着一个青铜大鼎,那鼎少说也有百斤来重,其中还烧着三支高香,青烟缭绕,鼎身一半歪歪扭扭,大大小小刻着许多字,另外一面却是光滑锃亮。
陆子耳正思忖是敌是友之际,却见公孙小小奔将过去,带着哭腔地道:“向叔叔,你来得太好啦,爹爹被那老和尚缠住,你快出手,一掌了结了他。”
他微微睁大双眼,看了公孙小小一眼,笑道:“要得要得,我这天王鼎许久没有刻字了。”
☆、天王老子
青木大师骤然见他,脸色微变,问他道:“你把我青叶师弟怎样了?”
那汉子斜眼瞟了一下青木,将他手上大鼎一扔,在空中骨碌碌转了三圈,轰隆一声闷响,三只鼎脚已然扎入了土中。
这才懒洋洋地道:“那个整日价吃白菜豆腐的老和尚气力也忒小了,被我一拳打爆了脑袋,死在前头四十里处。这当儿怕是给野狗吃了吧。”
陆子耳见青木大师神情激动,忙走上几步道:“青木大师,此话如何能信,切莫扰了你内息,给奸人得手。”
公孙小小呵呵一笑,道:“不扰了他内息又怎样,我爹爹和向叔叔都在这里,难道还有你们生还的机会么?”
那邋遢汉子果然迈出步子,朝着青木走来,举起一双粗糙硕大的手掌就欲击下。岂知就在这时,只听得窗外一声尖啸,那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凄厉道:“魔教的人好大胆子,修罗殿林枫轩来了么,来了么?”
那邋遢汉子忽的目射精光,一改适才无精打采的模样,昂首道:“阁下是谁,找他作甚?”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破窗而入,身形瘦小,皮肤青紫。
陆子耳心头大喜,来人正是外公孙慈恩。他急忙上前,跪倒磕头,道:“外公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孙慈恩面有愁苦之色,反问他道:“五年前的今天,不正是你爹娘惨遭横祸的日子么?”
说罢转身恭敬地对青木大师道:“大和尚,你怎么样了?”
青木微微含笑,道:“给这贼人缠住了,一时半会难脱身,只要没有他人出手,老和尚未必死在妖人手上。”
孙慈恩笑道:“那这贼子,就交由大和尚你了结了。我倒要领教领教魔教天王府‘天王老子’向天问的青鼎神功。”话音刚落,只见他一个倒飞,一掌将陆子耳推到一旁,一掌直取向天问心口。
这邋遢汉子正是魔教天王府一支势力的领头人,使一口青铜大鼎,力大无穷,人称“天王老子”。
孙慈恩一掌打出,被向天问轻轻巧巧地躲了开去。陆子耳不曾见外公动武,这时见他枯瘦身子还在场上拼杀,只是为了报女儿女婿大仇,心中不由得十分难受。
向天问见他三拳两脚,除了速度轻快一下,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禁冷笑道:“阁下适才好嚣张的口气,我道是哪路高人,不想只是个大马猴儿。”说
罢大掌一出,抓住孙慈恩右臂。
他刚要用力,想要折断他右手。忽的发现手上一松,握住的那只手竟然瞬间收缩变小。刚要闪避,却见他一拳打来,向天问后退一步,双掌齐出,挡住来拳。
忽的掌心一痛,却是孙慈恩化拳做掌,左手并食、中二指猛戳自己掌心,右手五指似抓,却是抓在自己小臂上头。
他吃了一惊,猛然缩回,左掌掌心和右手手臂已然鲜血直流。更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似是不灵活了几分。
众人都是一惊,不想这位枯瘦模样的青面老者有如此身手。
向天问见手上流血,混不在乎,右脚一踏,地上伏龙鼎“嗡”一声响,旋转着飞上空中,那三只高香在空中转成了三个火星圈子。
只见向天问左手一拳轰在铜鼎之上,震得里边灰土横飞,他右掌一扫,将漫天灰尘吹向孙慈恩。屋中一时灰尘弥漫。向天问右手一掌,推在那伏龙鼎上,那大鼎直撞孙慈恩而去。
陆子耳立在一旁,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只怕外公不敌,心中焦急,忽的想到适才青木大师对石头小和尚说的“五字真言”,忙对孙慈恩道:“外公,打不过就跑!”
石头闻言,也叫道:“对,打不过就跑。”
岂知这不说还好,这一说,孙慈恩却是怒火中烧,呵斥道:“没用的东西,大仇当前,你就这般贪生怕死么。你爹娘泉下有知,死难瞑目啊!”
陆子耳见外公勃然大怒,只得闭嘴不说。哪知这一下分散了他注意力,被向天问瞅住时机抢得先机。他双掌对着那青铜大鼎猛然击打,力道一股脑儿涌向孙慈恩双臂。他自练习“枯身功”来,肌体受损极重,枯身功要义又是以内息惑乱敌人内息,这时触碰不到敌人身子,全然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