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神明以手伸出,有淡金色的羽毛笔于神明的掌中凝聚。
但,主无喜无悲的目光看过这羽毛笔一眼,然后得出结论:
并不是原本祂之所用惯了的,经由那造物的羽之所制成的那一支。
主的目光似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楞,而后下一刻,神明提起了笔,想要于那圣灵册上写下什么,但当笔尖落下,于那圣灵册上、在那第一页的最上处本应该属于那造物名的位置,之所留下的唯有一片空白。
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但当那光回复到最初的状态一切为之而倒转,那逝去的造物与生灵再度归来。这世间自不会有路西菲尔,更不会有路西法,那神明之最完美造物,那至高的造物主之所不能复制的奇迹。
只是山会忘记海会忘记,这世间的日月与星辰、造物与生灵会忘记,但那至高的主那众生的父、那自有永有的神明,却不会忘记。
晨星拂晓,那曾是这世间最美的风景,亦是主挚爱的星辰,只是主似乎,弄丢了那属于祂的星辰。
于是神明将那淡金色的羽毛笔、将那圣灵册散去,无喜无悲的目光望向那天国、望向那人间、望向那地狱的深处。世间万事万物都在运转在欣欣向荣,在颂扬着主的名,在按照着那既定的命运与规则而发展,在遵循着主的意。
但主的意究竟是什么呢?
于那天国的图书馆,在那第八重的恒星天中,梅塔特隆翻开了那本《拉结尔之书》。
这是一本记载了无穷秘密与至理的,拥有着天上地下甚至是包括神明之隐秘的书籍。同样的,是一本本不该出现于此的禁书。
但当那书出现的那一瞬间,当天之书记的目光落在那书籍之上,自然而然而又理所应当的,梅塔特隆被那书所吸引,开始以指尖将那书而翻阅。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有无数的知识、记忆及画面开始充斥着这位天之书记的脑海,直至那某一刻眼前一片空白,有光自脑海之中散开身后六面羽翼张开,向前合拢而将这位天之书记所包裹。
这动静本应该是极大的,所形成的冲击与光波足以叫那些撒拉弗与基路伯们心生警觉,进而前往探查。只是一切却又好似是发生在那无声无息间,没有任何的动静与波澜,以致于不曾有造物与生灵知晓,在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这之后的某一刻,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那久远的千年与万年,那合拢的羽翼打开属于天使的脚落在了地面。之所出现的却不再是梅塔特隆,而是——
“拉结尔殿下。”
恰似是奔涌的潮水一层覆着一层有全新的记忆将那些造物与生灵的虚假的被扭曲的记忆之所覆盖,呈现出最真实的有关这位秘境与至高之神秘天使的本来。
此世之间,在这天国之内,本就没有一个叫梅塔特隆的天使。而那凡人以诺升天之后的灵,亦非是成为了梅塔特隆,成为了天之书记,成为了六翼的撒拉弗。
梅塔特隆之所代表的,从来便不是一个名,而是一个号。
一个最接近于神明与王座的号。
这个号可以是米迦勒,神座之右,伊甸园的守护者,与神相似的天国副君。亦可以是
可以是谁呢?
禁忌的名回荡在脑海之中萦绕在心头,甚至缠绕在舌尖,却自始至终都无法吐出。
于是拉结尔将目光放在了那走出天国的图书馆之后便遇到的那个身影之上,温和且有礼的打出招呼。
“日安,弥赛亚殿下。”
恰如同凡人以诺升天的灵被升为了天使,赋予了新的名,但却非是梅塔特隆,而是那诸多的信神的造物中的一员。那人类的始祖亚当,自然不会是弥赛亚,不会是这众生的救主。
不过这一切重要却又没有想象中的重要。
于是下一刻,拉结尔便见这位圣子殿下对着自己开口道:
“父神要见您。”
这本就是应有之意,只是当圣堂的大门于眼前开启拉结尔踏足其中之时,这位曾经专注于探究那诸多种种奥秘的秘境与至高之神秘天使却感觉到了阵阵由里到外的、说不出的几乎足以将这天使的灵亦为之而冻结的寒意。
至高的主高居在那御座之上,面目与身形俱皆笼罩在那迷雾之中看不分明,似乎同过往、同那过去的千年与万年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只是终究是不同的。
拉结尔对着神明俯首,对着神明行礼,对着神明致以最高的敬意和虔诚。然而神明无喜无悲的目光落在这智慧天使身上,仅仅只是一瞬而后又移开,并没有过多的停留。
于是拉结尔便知道,主于这世间、这天国的种种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在意与兴趣。
拉结尔心头似乎一直悬着的某块石头落地,在这之后不久,在这位秘境与至高之神秘天使以自己的本来面目回归天国与地狱之间新的圣战条约被签订,神明彻底关上了那通往圣殿通往水晶天的大门,似乎是要彻底的将自己同这世间而隔绝开来。
永绝这世间。
有不安与恐慌在天国之中蔓延,与之相对应的,是地狱之中似乎是陷入到新的狂欢与狂热。
又一位撒旦级的恶魔将要生出。
当那最初的地狱之主回归最初的形态属于他之所有的过往被抹去名被遗忘,撒旦便不再是专属,而仅仅只是一个名号,一个称谓,一种实力的象征,一种与神为敌的宣言与意志。
属于撒旦路西法的种种被扭曲篡改与替代,此世之间再没有这样一个造物与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