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冉收拾了饭盒,顺手把那张纸也装进饭盒的布袋。
顾央朝她伸伸手:“纸拿过来。”
穆冉说:“我想要垫着饭盒啊,不然袋子就脏了。”
顾央说:“脏了再买,文件不能带出去。”
穆冉把湿了的纸交给他,看着他随手放在碎纸机里粉碎后,又带她出门。
张特助在外面等着,见他们出来这么早有些惊讶。
穆冉说:“我自己回去就行,有司机很安全的,你们还要工作,没必要送我。”
顾央并不听她的,让张特助留下,自己送穆冉回去。
在电梯里倒是遇到了两个熟人,倒也不算熟人,只是元旦家宴的时候见过,满头白发的元老,一看就是跟顾央很不对付的那种。
顾央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他们鼻孔朝天哼了一声算答应。
顾央今天没叫司机,自己开车,穆冉上了车就开始骂他们。
当然她也不会骂人,只是文明的吐槽而已,就是说的难听了一点。
“他们两个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来集团上班啊,家里后辈这么不孝的吗,让他们那么大年纪出来讨生活?”
穆冉忿忿不平地问。
顾央语气里有淡淡的讥诮:“他们都是集团的董事,有一定的决策权,却没有日常的工作。以前纵使你天天过来也遇不到,不过从我来集团之后,三天两头就能遇上。”
他是从房地产公司搬过来的,本来集团大楼盖起来后所有集团的总公司都该搬进来。
不过宏城到底是房地产起家,那个十一层的房地产总公司大楼一直没舍得拆,一来是念旧,二来也怕坏了风水。
穆冉一派天真的恶意揣测:“那他们也太不懂事儿了,老胳膊老腿的也不怕摔着碰着,怎么是想碰瓷讹你一笔吗?”
顾央说:“好歹也是长辈,说话客气点。”
穆冉嘟囔:“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又欺负你,才不是我长辈呢。应该叫——老不死的。”
顾央失笑,摇了摇头教她:“不是欺负,只是利益不同,站得阵营不同罢了。我还在试着争取他们呢,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太太背后这么叫他们。”
穆冉说:“等他们对你好了,我会叫他们爷爷的,给他们端茶倒水都行。但是只要他们还欺负你,在我心里就就还是老不死的。”
顾央一边开车,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她挺着胸膛,理直气壮地说:“不管别人怎么样,也不管对错,反正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谁欺负你都不行。”
车子即将汇入车龙,顾央却侧过脸来,为了她这句话。
十几年来,无论是他血缘和法律意义上的父亲,爷爷,奶奶。
抑或是他曾经的恋人、朋友。
他们厌弃、恐惧、打压亦或是利用他。
也有过短暂的温情,但是从来没人肯一直站在他这边。
他们总是有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