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间,姜岭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种被遗忘的、完全陌生的惊惧感侵袭了她。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急剧提升的心率还是暴露了她的难以平静。
这就是……【地上】吗?
姜岭风还在往前行走,僵硬得好像只剩下了躯体还在前进,神魂早就远走,大脑一片空白。好在没走多久就又出现一张纸条拯救了她——这张纸条依旧贴在门上。如果没有这张纸,她甚至没发现这也是一扇门。
这种重新回到人类社会的感觉令她迅速安心。此时这张纸条并不只是纸条,而是生机——它的存在毫无疑问在告诉她:“世界不是只剩下你一人”,缓了口气后,姜岭风充满期待地上前阅读:
“有门,撞坏赔钱!”
字迹比起上一张有所不同,这条更加狂放一些,让人不难想象写下它的人有多诚挚。
姜岭风:……
不知道是有多少人都撞坏后才出现了这张纸条——不过话说回来,被门撞坏了的人不能要求赔偿吗?怎么感觉特地放一扇透明的门这个行为本身就很像碰瓷。
感谢人类的巧思,不然她真的会还没赚到钱就先背上债务。姜岭风长舒一口气。
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扇门。姜岭风看着透明的空无一物的“未来”,握紧了口袋中的刀柄,狠下心来推开了它。
失去了虚假“透明”的遮盖后,真正的【地上】呈现在姜岭风眼前。
像是在看旧历时所拍摄的科幻电影,眼前是大片贫瘠的土地,寸草不生的情形使人不难想象天灾降临在这儿时有多么避无可避。
风声凌冽,是大自然带来的见面礼,在这无人之境异常清晰,片刻后化作软风,轻柔了不少。
姜岭风吹着风思考,或许在地上的土地规划中,这里也是一片被放弃的废墟吧。
再往远处眺望,隐隐约约能见到一座不知名建筑物,和地下基地建筑有些相似,不知是建设于天灾之前还是之后。姜岭风心理上更偏向于后者。
眼前所见渺无人烟,这座建筑隐没在废墟中,似乎故意露出了一角,吸引着迷茫的、刚出【门】的探索者前往。
没有贸然行动,姜岭风手握刀柄,精神紧绷,打量着眼前出现的一切,默默消化着来自地上的信息。
挂在天空的太阳被云遮住,姜岭风再向上看时,云朵正在飘动,恰好透出了一丝光。
太阳真是耀眼啊。人类的眼睛难以直视这刺眼的光芒,姜岭风有些贪恋地闭上双眼,感受与太阳“对视”的感觉。
微弱的风声。
像微风拂过草木,还来不及捕捉就消散去了,微末地像是错觉。
风声又靠近了些——
危险!
电光石火间,直觉使姜岭风瞬间睁开双目,下意识抽刀往风声袭来的方向划去。还未看到来袭者,便先听见一声难捱的呜咽。是刀刺中了袭击者的反馈。
确认方位正确,姜岭风快速抽刀,又补捅了几次。一切动作只发生在几秒之内,危急时刻下,姜岭风通过游戏训练出的手速得到了爆发,直到这时她还能分出心神感叹一秒——我就说打游戏还是有用的吧。
感叹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并不耽误她急速后退的动作,保持了相对安全的距离后,她才得空观察了袭击自己的生物的全貌——很难描述那是什么物种,只能说外形非常丑陋。
眼前的生物狰狞可怖,不堪入目的轮廓令人恍惚,扭曲潦草得像还没细化就被放弃了的草稿。
那真是相当恶心。
姜岭风决定毫不客气地管它叫恶心的怪物。
这只怪物比姜岭风稍高一些,似乎有一米八出头,穿着陆战靴的姜岭风堪堪能平视到它的眼。
捅的那几刀对它来说似乎并不致命——这一点从它现在还能稳稳站着,又朝姜岭风扑上来就能发现了。
趁势,姜岭风朝它“心脏”和“大脑”的位置又捅了几刀,可惜手持刀还是太短,只能近距离作战。双方交手后,她的手背不慎被怪物所划伤。
伤口流出了鲜血,顺着手背向下蜿蜒,疼痛感强烈。身处战斗中的姜岭风顾不上处理,强忍着疼痛继续进攻。
见这怪物对她的攻击并不畏惧,姜岭风果断选择丢弃刀具。从背包中抽出电锯的动作顺畅地仿佛演练过千百次,手持凶器向前杀去。
那怪物似乎还拥有思想,竟是停顿了一秒,不等它彻底反应,就被姜岭风拦腰锯断。
先不去判断地上的怪物还有没有生机,姜岭风十分严谨地继续锯了下去,手起锯落砍瓜切菜般把怪物锯成了一片又一片。
手持电锯的坏处就是会把血溅得到处都是,好在这只抽象怪物并没有血,他体内似乎是干巴巴的,战斗结束后毫无凶案现场的感觉,这令姜岭风十分遗憾。
怪物变成了怪物切片,死得十分彻底,姜岭风又取出打火石和火柴,试探着烧掉一片。直到那片被烧成灰也没什么特殊反应的切片被风吹散后,姜岭风才放心地放火烧干尸体。
毁尸灭迹。
地上的生活真刺激啊,一来就先触发了战斗模式。
还算损失不大地度过了一次危机,姜岭风松了口气。紧绷的精神状态得以松懈一秒,紧跟着在战斗中强忍的创痛涌了上来。灼热的痛感蔓延,好似长出锐利的尖刺,一阵阵刺痛着伤口。
她叹气,打算从背包里拿出碘伏先做简单的处理,动作却微微一顿,再次握上了电锯手柄。
又有什么生物在靠近。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