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能相安无事……”
说着说着,符正迟钝地发现自己居然将自己的心底话都说了出来。
只要燕殊好好做皇帝,并且不涉及自己的学生,符正以后定是能安心为燕殊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
相安无事,相忘于江湖吗……
燕殊摩挲着茶杯,他沉默了半晌,低眉顺眼地说着:“好,我会让明月选择的。”
不是得到狠狠的拒绝,符正已然是松了口气,他乐观地觉得陛下都是这般软和的态度了,再进一步的都能商量。
燕殊点了点自己的画,微微垂眸道:“那么就烦请符爱卿帮我将这些画交给一人。”
符正看不出这些画的名堂,他神色谨慎问道:“可是要送给鹍州知府,老臣会万分小心的。”
燕殊脸上扯了个礼貌性的笑意,他摇头道:“不,交给怀筇一西罗商人即可,名叫……”
符正越听越奇怪,这西罗商人他也是听说过的,在这带确实很有名,但陛下在位时曾与西罗开战,他实在是猜不到他还能与一普普通通的西罗商人有联系。
见符正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接过了画保证送到。燕殊忽然朝符正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晚辈礼,举止庄重万分。
醋意
“公子,今日又来选花呀。”卖花的年轻女郎绯红着脸与她问候道。
赵明月身边围了四五个随从,一侍卫肩负了将符祺抱起来选花的重任,符祺被侍卫抱着看花都挡住了周围许多女子偷看许公子的视线了。
卖花女郎不由哀婉地看了一眼许公子,眼神中情意绵绵。
他今日仅仅穿了身青竹样式的袍子,面容俊美,眼神温柔也朝她问候着,与许郎君说过话的人都觉得如春风拂面。
观察到卖花女郎情绪有些低落,赵明月还以为是符祺挑花的声音过于聒噪了。
她礼貌性地将抱着符祺的侍卫往后拉了拉,与符祺说了些什么之后他便安静下来。
许公子脾气极好,连符府里顽劣的符小公子也能劝好,听说他还未曾谈过婚嫁之事,只是专心准备来年的科举考试。
女子同许公子小心攀谈着,他这几日总会光顾自己的摊子,在买过花之后他才会顺便去其他几个摊位转转。
明月看了看天色,她朝女子温和地劝道:“这天色看起来要下雨了,女郎还是早些收摊吧。”
“欸,”卖花女郎将他们选好的花递了过去之后轻声应着,她轻咬着唇瓣又道,“若明日天晴,公子还来买花吗?”
“那是自然……小心!”
明月正欣然回答着,怀里却突然撞了一个人上来,她撞过来的力道不大,似乎只是摔倒了才不慎跌落她怀里。
一年轻姑娘扶着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她穿着素白的衣裙,乌发松松地绾了一个发髻垂着。
“多谢公子。”姑娘的脸泛着淡粉,似乎是害羞,她垂头了好一会儿才敢抬头看赵明月。
姑娘秀美纤弱,貌美如花,眼眸之中我见犹怜地泛着水汽,这大概才是十四五岁的一个姑娘。
卖花女郎恨恨地咬碎一口银牙,这小狐媚子心里想得是什么她还能看不出来?
“这位姑娘穿得倒是眼熟,像是沁芳馆里的。”女郎才注意到她服饰一般惊讶道。
不用女郎说明,明月也感受到了这位姑娘的来意,只感到姑娘极为暧昧地用指尖挑了挑她的掌心,之后她才若即若离地站定。
赵明月挑挑眉,她一开始完全没想到这点完全是因为这姑娘才十四五岁的样子,她完全将她当作一个孩子。
“奴家确是沁芳馆的清倌,望公子原谅奴家冒失。”姑娘红着眼小心翼翼道,她不敢说明自己的名号。
李家阿媪道:“这不是有名的玉莲姑娘吗?”
另一阿翁附和着:“据说玉莲姑娘善剑舞,就是客人们一掷千金也难得一见啊。”
既然是有名的清倌,应该也不会故意往自己怀里摔吧,这位姑娘不否认旁人认出她来。
玉莲还默默地看着他,眼神骐骥地等他的问话。
应该是有什么难处吧?
明月顺势问着:“姑娘在沁芳馆里明日何时有空?”
玉莲果然靠近了她一些,声音雀跃地说着她明日何时有空。
明月得了这个消息之后不久留,微微颔首与卖花女郎等相识的人告辞。
而卖花女郎彻彻底底地失意了,她对许公子的幻想完全破灭了,原来看着正人君子的许郎君也是凡夫俗子,对着这样的姑娘也能起意。
如赵明月所说,这天没过多久便阴沉下来,细雨蒙蒙,风吹雨斜,饶是明月嘱咐过他们都备了伞,回马车的途中都不同程度地淋了点雨。
符祺与明月都穿了披风,大抵不会感染风寒。
回到符中,明月步履匆匆地抱着一大束花往房间走去,这花中还有符祺的心意呢。
燕殊就等在门边,见她终于回来了身上一直萦绕的冷冽气息消散许多。
“快进去吧,小心被雨淋到了。”见燕殊身上除了白净的寝衣外只草草披了一件披风,明月说着。
侍女送她到房间之后才依言退下,到了厢房之后,明月找了好几个花瓶分开放这些花,她记着符祺选的,还为燕殊指了指他选的花。
“明月回来得好晚,”燕殊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放到衣桁上,“我都等得困了。”
青年声音确实带上些困倦的沙哑,低低地环绕在她耳边。
明月还没解开披风,她听到这番话之后朝燕殊看去,青年拉着她的手去触他眼下的淡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