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钱千户紧闭双眼,脸色煞白,肩膀和脑袋之间呈现出了一个怪异的角度,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得出来的模样。
这千户大人本来就长得丑,受如此伤势后,更加丑不堪言了。
周咸当时便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钱千户受了重伤,无力回天了。他脚下差点生风,就要溜走。
毕竟,若长官死了,留在原地看护之人,罪责便是最大的,“救治不力”的罪名很快就会扣上来。
正犹豫着,要不要也去凑热闹追拿逃犯。一只手猛地伸出,牢牢抓住他的胳膊,周咸身体一颤,见是钱千户一把勾住了他,眼球直溜溜鼓着,差点蹦出来了。
“啊也!痛死本官了,周百户莫走,听闻你学得一手好正骨之术,技艺精湛,炉火纯青,正好对症下药,赶紧为本官使来!”
钱千户哀求道。
声音虽然凄惨,讲话还有逻辑,看来并不是致命伤,应该是死不了。
周咸见他无恙,这才放下心来,脸上先是一喜,随后紧皱眉头,十分严肃且中肯道:“钱千户,休多虑,卑职并非是要走,你别误会了。卑职也正打算将你扶起,给你正骨来着。你这伤势颇重,可能需要给卑职多留点时间,才能弄好。但这样一来,卑职可就无法去追赶那张贼……”
“再废话本官就逼你写军令状!杖限缉捕岳不欺了!”钱千户痛苦地捶着地面,厉声说道。
“马上,卑职马上!”
且先不说周咸如何为钱千户疗伤,先表夜无眠。
夜无眠一掌将钱千户击下马来,夺了他的指挥长剑,又占了他的马,挥舞马鞭。
坐下马儿吃痛,一声长嘶,往前狂奔去,不一会儿就到了洲东河道,“咚咚”地淌着水去对面。
这边水深一些,马儿的度慢了下来,
夜无眠突起伤人,又夺了锦衣卫长官的官马,其余校尉,反应再迟钝,也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背后一阵甲兵击撞,并马蹄得得声,显然是追上来了。
不少锦衣校尉边朝他奔来,边纷纷大叫道:“张贼跑啦!”、“张贼莫跑!”、“快捉住张贼!”、“弓弩校尉何在,还不放箭!”
锦衣卫中的非凡人物,自也有不少,与这声音一齐传来的,便有箭矢破空的声音。
大部分都射歪了,只有一两条,余威不减,端正朝夜无眠背后迸来。
夜无眠支起内力,反手挥舞那原是钱千户的指挥长剑,“叮叮当当”,轻易打落。更扬鞭催快马,往东岸逃命去,拨溅起河水阵阵。
他嫌马儿水中行走甚是缓慢,本打算弃了马,施展轻功逃跑。抬眼处,只见东岸一马平川,坦溜溜的,是个策马狂奔的好所在。
他心中寻思道:“轻功只在水上时,能稍微快些,在平原上,最终还是会被锦衣卫的十来匹快马赶上!到那时,彼有十余骑,我只有一人,又无躲处,可就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不可如此短视!”
想到这里,不再作弃马的念头,专心驾马,准备登岸,心无旁骛。
所幸钱千户的这匹马儿,还未被调教成能分得清敌友的神骏,否则,主人都摔于马下了,怎还会继续往前奔腾?不把夜无眠颠下背来已是罕见了。
钱千户目下则因受了伤,无法吹响马哨,不然,倒是可以个信号,让回转马头。
总之,这些巧合叠加在一起,让夜无眠运气极好地操控住了这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