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劳累了,不妨回暖阁歇下,金丹房新送了两丸保养的丹药来,道是对春燥疲乏,最是合用,一会儿就着刚炖好的桃花雪燕,正好服下。”
“嗯,还有前两日的明目丹,也替朕取一枚来。在这殿中吵嚷久了,总觉得眼睛模糊。”
“奴婢晓得了。”
“对了,不是说在南海又遇见了一座仙岛吗?叫那修士过来,说给朕听听。”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传。”
……
主仆絮絮着走远了,说的净是些旁人不明就里的话。
殿上热闹了半日的众人,也终于得以告退。
薛晏月刚领了一个停职思过,自是失魂落魄,无颜见人,独自离去了。
烟罗也不宜再与姜长宁同路,她便叮嘱人另备了一辆马车,将他好生送回春风楼去。
待安排停当,由越冬陪着慢慢向外走时,才觉得胸中滞闷虚软,稍走几步,便眼前发黑,接不上气来。
从昨日硬闯薛府,一番劳顿,就再也没有歇过,今日又在圣上面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及至此时,终于发现是有些撑不住了。
“殿下,”越冬瞧出她脸色不对,伸手来搀,“不妨寻个地方歇歇,好些再走。”
她摇了摇头,硬将一口气忍过了。
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齐王殿下,可是身体有恙吗?”
是萧玉书。
她还以为这人早离开了,看来是专程等着她。
她淡淡笑了笑:“没有大碍,有劳太师挂心了。”
对方探究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
“我方才在御前,便瞧着殿下脸色不好,还道是让薛将军参了一本,难免心下生惧。如今看来,却像是真的。不妨趁着正在宫中,传个御医来瞧瞧,究竟是什么病症,也好让人安心些。”
说着,还扭头瞧一眼道旁的花枝,微露唏嘘。
“老臣虽与殿下,在朝堂上不是一路,但私下里,还是望殿下能多保重身子。”
姜长宁的面色亦称得上和善。
“太师的心意,本王如何能够不懂。不过,不必劳烦御医了,我府上的郎中已经瞧过,道不是什么大事,是本王常年喜饮宴,喜闲游,疏于保养,正逢春日时节变换,一时偶感风寒罢了,只消老实调养几日,便不打紧了。”
她还要笑着摇头,做个苦脸。
“那老太婆,当真将本王念得耳朵根都起茧子了。”
萧玉书定定地望着她,不说话。
“太师这样瞧本王做什么?”
“无事。”
“好险,本王还当是郎中医术不精,其实本王已经命不久矣了。”
“殿下何必触自己霉头。”
对面颔了颔首。
“那殿下好生保重,慢些行走,老臣还有政事未毕,先行一步了。”
姜长宁亦同她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