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淋了雨的大狗在门外扒着窗户看的可怜,让孟玳玳没法对他说不。
粥很好做,就是身后贴着一个人,做什么都不方便,她回头看他,“你能不能去客厅里坐着?”
陆北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你给我做饭,我不得陪着你。”
孟玳玳无奈,“你不是不舒服?”
“抱着你就没那么难受了。”
……她又不是药。
粥做好很快,两个人并肩坐在餐桌前,孟玳玳看他吃下一口后,眉头皱了起来,她问,“怎么了?”
陆北回,“有点儿酸。”
怎么会酸,粥是刚熬好的,又不是放了几天,她也没放醋。
陆北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到她嘴边,孟玳玳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
陆北看她,“酸吗?”
孟玳玳摇头,就是白粥的味道,没有一点儿酸味。
陆北回,“那可能是我嘴里酸。”
孟玳玳只听过生病嘴里苦的,怎么听过生病嘴里会酸的。
陆北抓住她椅子的扶手,将人和椅子一起圈到自己两腿间,“不信的话你尝尝。”
他说着话,手托起她的下巴,倾身裹上了她的唇,为了确保她能尝到,他卷着她的舌慢慢地吮,一点点占领她全部的呼吸。
邵阳的担心完全多虑了,陆北才不会傻到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跑过来和她冷脸闹别扭,又或者没完没了地追问些什么,他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哄得她心里有了那么一点儿他的位置,只要他苦肉计用得好,别说是白月光回来了,就是什么光回来了,也都得给他靠边站。
孟玳玳跟不上他吞吐的节奏,手软绵绵地推上他的肩膀,陆北退出一些,抵着她的唇问,“酸不酸?”
孟玳玳只顾得上喘气,根本说不出话来,酸什么酸,只有淡淡的薄荷味。
陆北看懂了她想说的话,“因为你嘴里是甜的,中和了我的酸,所以你尝不到。”
孟玳玳没忍住,脚踢上了他的腿,她看他压根就没生什么病。
陆北低笑出声,拥着她又吻了上去,直到她的眼神里开始有微茫的迷离,他咬着她的唇含糊道,“孟玳玳,我今晚不走了。”
不是询问,是已经做出决定的陈述。
孟玳玳顿住。
陆北拉着她的手圈上自己的脖子,唇贴上她的耳朵磨,“我身上的难受,好像只有你能治好。”
◎孟玳玳,要我轻一点儿吗?◎
孟玳玳的胳膊撑在他的胸前,抵开了两人的距离,她气喘吁吁地回,“不行。”
陆北顺着她的力道由着她往外挣,只拢着她的手,看着她。
浓黑的睫毛在他眼下打出阴影,他眼底有明显的疲乏,这不多见,他一向精力很好,但也不难理解,任再是铁人连轴转几天高强度的工作也会觉得累。
孟玳玳挨不过他这样的眼神,偏过视线避开他,胡乱扯了一个理由,“我这儿又没有你的衣服……”
陆北凑近,“有衣服就能留下?”
孟玳玳恼自己说话不过脑子,他因为工作原因,车里一向放着备用的衣服,她直接戳破他的伪装,“我看你根本就没生病。”
陆北看她,“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用苦肉计?”
孟玳玳用沉默做出了回答,这都不用她觉得,他就是在用苦肉计。
陆北表情受伤,语气严肃,“孟玳玳,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劲,要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求你点儿关注,你去拿体温计来,要是我真生病了,你得正式给我道歉。”
孟玳玳静静地看着他演,她现在很想知道他要怎么给这出戏收场。
陆北直接抓起她的手,放到了他额头上。
……他的头现在还真有些烫。
陆北抓着她的手向下,又放到他脖子上。
……脖子比头还要烫。
他抓着她的手,贴着自己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领,要继续往下。
孟玳玳用力扥住自己手腕,握拳抵在他的领口,“好,我道歉,你真生病了,不是在用苦肉计,对不起,行了吧?”
陆北有些遗憾她怎么不再多坚持坚持自己的想法,他现在倒也不是很想要她的道歉。
他捏着她的手慢慢地把玩着,还不忘为自己正名,“我从不拿生病这种事儿开玩笑,我难受是真难受,和你待在一块儿也是真的就没那么难受了,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就觉得安心。”
孟玳玳及时截住他,防止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你要想留下也可以,但只能睡沙发。”
三间房,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书房,主卧自从……那晚之后,她就没在里面睡过,她也不会让他进去睡的,她现在就住次卧,房间反正是没地方给他睡,他要是不嫌睡沙发憋屈,他就留下。
陆北再正经不过,“我就是打算睡沙发,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说完像是恍然,一脸痛心地看她,“孟玳玳,没想到你思想这么不纯洁,我生着病,你竟然还在想着睡我的事情,我看错你了。”
……孟玳玳面颊生粉,拿起勺子,用粥堵住了他的嘴,什么话全都让他一个人说了,他思想要是纯洁,会让她尝他嘴里酸不酸。
陆北怕迟则生变,碗一刷完,就要去拿衣服,说是去楼下,出了门就进了隔壁,从里到外的衣服拿了三套,刚走出衣帽间,又转脚回去,她好不容易才松了口,他得抓住机会。
孟玳玳看着他提进门的那个黑色行李包,眼皮跳了一下,出三天差都带不了这么多行李吧,他这么多东西一直放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