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折得身为贵族,在族中也是称得上号的勇士,他此次潜入燕国京都身负重任,带的也是族中久经沙场的勇士,但在这仲家小将的手下,竟非一合之敌!
敌人的冰钎冲着面门疾刺而来,阿史那折得硬着头皮一格,“咔”一声闷响,一股大力从冰钎木柄上传来,手臂巨震,虎口竟崩裂出血,差点握不住兵刃。
然而,那仲家小将似乎丝毫不觉吃力,冰钎一刺即回,倏忽如穿梭般一刺接一刺猛然刺下!气力之大,以致疾刺之下带起的劲风刮到脸上,如刀割剑刺一般。
阿史那左躲右闪,已不敢再正面格挡,然而这疾风闪电似的进攻,让他躲无可躲,生死仿佛就在枪尖划过的一线之间。
阿史那满面赤红,汗冷涔涔,绝望已极,他突地嘶声大吼,命令最后的两位武士支援顶住!
以族中的严酷之法,阿史那是折得是他们一行的头领,如果头领遇敌丧生,这些随扈即便能逃得了性命,回到族中仍是逃不过一死,甚至连家中妇孺都会被连累,成为他人的奴隶。唯有拼死护住首领,或能让家小逃过奴役之苦。
两个仅剩的武士甩开郑青的缠斗,一声嘶喊,不要命似地扑了上来。一个兵刃已失,只能死死抱住仲衡的腰用力往后拖,另一个抽出冰钎死命向他颈中扎下。
仲衡反手疾刺,冰钎如蛇信般一伸即回,右侧的蛮子高举冰钎,整个人却突然软了下来,缓缓倒地,激起些微沙土,胸口鲜血迅速泅开,却是已被刺透了心脏。
被个壮汉死抱住腰身,仲衡脚下微微一滞,眉头微皱,右手一夹,将抱他腰的那个家伙,脑袋夹到了腋下,左手探出,夹着那蛮子的顶门一转,“喀”一声闷响,那突厥武士的脑袋被转了半个圈,瞬间死得不能再死。大约这蛮子死有执念,双手竟然仍死死箍在仲衡腰上,拖得他难以前行。
阿史那折得看到这种片刻之间扫一片的凶残猛人,一时亡魂大冒,见仲衡被那武士冒死拖住,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自己都不明意义的呼喊,转身全力飞奔而去,冲向边上的密林。
仲衡双手微一用力,就将挂在腰上的那家伙两条胳膊掰折,甩将开去,再一抬头,那个蛮族头领已经像只兔子般蹿入密林,跑远了。
兵法有云:归师勿掩,穷寇莫追。
仲衡略一犹豫,还是放弃追击,若他只是单身一人,这等蛮族必定诛尽才返。但如今,他已不是守护国门的将门子弟,身边又有了一个需要保护的弱鸡主子,万一这些蛮族还有什么伏兵,蹿出来伤了他的公子爷,便是死上一万个蛮子又如何能抵得上阿弦的一根头发。
他转身粗粗查看了一下郑青郑赤,问道:“能走吗?”
“无妨。”郑青低着头,撕了衣襟为郑赤包扎大腿上的伤处,他自己身上也被冰钎划了几道长口子,有一道差点开腹,颇流了些血,自己粗粗捆扎了下,此刻眼前一阵阵发黑,倒是不碍性命。
他们两人往日在郑家、厉府,虽是多有历练,但也不过是与青皮混混或是“大侠”们厮斗,手上性命也有几条,却从来没有想过战场阵仗原来与私下武斗有如此大的不同,这还只是几个蛮子的军阵,要是上了真正的战场,千百个敌人齐齐杀来,即便小巧腾挪的功夫再强,怕也逃不脱一死。
以往郑青还隐隐有与仲二一争高下之心,经此阵仗,他都有些心灰意冷,只望这点身手还能在公子爷身边守护他,那便是大幸了。
仲衡当年随着父亲在沙场征战,看过太多生死,郑青郑赤这点小伤还真不放在眼里,他点点头,让两人自行处理,自己匆匆奔回自家的主子身边。
厉大公子此刻踞坐在马车之旁,身旁倒毙驭夫一名,倒卧嘶叫哀鸣不已的健马一匹,他却神思恍惚,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嘴角抽抽,正自喃喃,若非是在这天色渐黑的时分,脑后再挂上个光环,大约可与佛祖拈花一笑的慈悲相比了。
仲衡一惊,生怕自已的小主子给吓傻了,他小心地单腿跪下,握住厉弦的手,柔声细语地问道:“阿弦,阿弦?你没伤到吧?我扶你起身,我们回府可好?”
厉弦瞥他一眼,哪有功夫搭理,忙着砍价都来不及呢!
脑海之中,钟恪正唾沫四溅地痛陈任务好处与赏格,眼眶之内,弹幕如潮涌一般,刷得飞起。厉弦一心两用,脑门热汗都蒸腾了起来。
[仲家军——威武!仲将军——霸气!杀敌,杀敌!赏格500!]
[哇哇哇!真人血腥战斗,激情四溅,血肉横飞啊!冷兵器时代的战斗果然更激发荷尔蒙,比冷冰冰舰战、制导、光幕、射线、星球湮灭什么的热血多了,这才是男人个体英武和勇气真正发挥的年代啊!]
[追追追,密林追杀,赏格100!]
[干掉那个蛮子,“胡无人,汉道昌!”]
这场小规模的个人厮杀,别说一般的观众看得血性起,就是厉大公子这等怂货都看得鸡血沸腾,恨不得干上这一场的是自己,“仲家军”更是亢奋得发狂,礼物如飘雪般洒下,十几个赏单加一起,坚决要求入林追敌,总赏分竟然达到本个小世界直播有史以来最高赏分1000!
钟恪主播立即被这金钱炮弹轰倒了,颤巍巍地挂出了700分的任务单,这个回扣么,总还是要吃一点的,反正土著也不知道真实赏格。
这些日子研究下来,已略懂星际华夏简体文字的土著厉哼哼冷笑,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钟大仙私吞赏分的龌龊之举,要老子拼小命夜入密林追蛮子,不但不分礼物给咱,还敢克扣?大不了一拍两散,量你也不敢电死老子,有那联邦啥啥法呢!别当老子不懂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