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的花人,说是花人,不过是个器物。若是有侥幸闯入此地者,还知道花人存在的我便不解释了。”
“若是百年之后,已无花人存在,那就再好不过。”
“所谓的花人,乃是万器宗修炼出来,与修士双修的半人半妖之物。我虽未见过花人。可幼时有位姐姐教导我,这花人与我等修士并无区别。”
“在我心中,花人一直都是人。”
“为了救自己,去糟蹋一个花一般的姑娘,我是极为不愿的。”
“我那时候太年轻,又太倔强,只以为道就只有一条,恪守本心才最重要,所以无论如何都不答应与之双修。”
“可无论我怎么反抗,师尊为了让我的修为不跌落,还是点住我的穴道,将我扔回了院落。”
“最终,我还是要与花人双修。”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在师兄弟们的拥护中,她一袭嫁衣,推开了我的房门。”
“我与她的第一次相见,并不好。我那时太气,又太凶,御剑差点伤到了她。”
“她也不恼,和我见过的所有花人一样温顺地跪在了我的脚边,仰头看我。”
“如今想来,那应该是她对我最温柔的一次。像个姐姐一样哄我……”
“而后,解了我的蜂毒。”
“她比我年长,她什么都会。她这样的花人,无论遇到哪一个花主,都会得到很好的对待。”
“我是个剑修,我又不需要花人,也不够体贴,遂将她遣回了合欢宗。”
“离开的时候,她送了我一根发带,绿色的,我总记得那是她的颜色——空青色。”
“后来我总在想,那是那日将她留下就好了。如果将她留在身边,哪怕是如今日这般道心破碎,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对着她,我总是认命。”
“这便是我与她的初相识,有些荒唐,有些戏剧,可我忘不掉。”
“我接了她的发带后,便重新回了西洲,将赫连无咎重伤。”
“不止重伤了赫连无咎,还将西洲的一片魔教据点端了。”
“我练剑十六年,师尊只教会我如何做好一个修士,却没有告诉我如何抚平自己的道心。”
“似乎剑修每逢道心起涟漪的时候,都会找人切磋。那段时日,我缠着妙音阁的师姐,没完没了的比划。”
“不切磋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头上的发带,想起她的红衣,黑发,还有身上开满的曼殊沙华。”
“月色极好时,最容易想起她。”
“她应当是有新的花主了吧,她会这样对新的花主嘛?”
“亲她的唇,哄她张开,还是反过来?”
“不在床上的时候,她会做什么呢?”
“秋日的太阳那般的好,菊花已经开了。她认识的一位世界有位花人,一年四季都很喜欢摘花做茶,她也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