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与南澈对视一眼,他们默契的跑出了佛子殿。
雨越下越大,那些刺客是冲着怀安来的,他们穷追不舍。
怀安身边的守卫不敌,南澈身上也一并挂了彩。
不知不觉,他们再次来到了断崖处,只是这次断崖下没有雪。
而南澈交给怀安的那把防身匕首,刺进了南澈的身体。
怀安握着匕首,闪电照亮他没有一丝笑意的面容,“南澈,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心悦一名低贱的阉人?”
病弱皇上假太监23
暴雨倾覆。
猩红温热的液体攀附在怀安苍白的皮肤上。
为保护怀安,南澈一直将怀安护在怀里,此刻南澈的手还圈在怀安的腰上。
他们近在咫尺,两张脸淋在雨水里,青丝、眼睫、婚服、呼吸,尽数缠绕在一起。
南澈第一次知道原来怀安看一个人时,眼里的嫌恶可以这般浓厚,仿若在看世间最低贱脏污之物。
这不是怀安。
南澈荒唐的想,怀安不会这样待他。
南澈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皱着眉问,“有人逼你这样做是不是?”
怀安有一瞬的怔然,脑海里尖锐的那句【你要害他陨落吗】让怀安回神。
他脸上重新挂上温温柔柔的笑,乌色的眼眸裹着无数柔情映照着南澈的模样。
紧接着,怀安握着的匕首往前推近了几分,刀尖恶意在南澈的肉里搅弄,汩汩血液自刀口处滴落,黏稠的液体将深红的布料晕染成艳色。
怀安仰头,他的唇几欲与南澈的唇瓣蹭上,浓密的睫羽交织,“朕自然是迫不得已,不忍着恶心说心悦于你,又如何能将你和老师一并除掉?”
随即,怀安似想到什么,脸上恨意鲜明,“但朕未曾想过你会杀了老师!脏东西就是贱,栓上链子都管不住你这只见人就咬的疯狗!”
“该死的人是你南澈才对!”
尖锐扭曲的声线撕裂。
“轰隆——”
雷云碰撞在一起,怀安歇斯底里的面庞爬进南澈血丝蔓延的眼珠。
让怀安闭嘴。
让他安静下来。
南澈锁在怀安后腰的手往前带,他们的距离无限缩近,怀安的手猝不及防,因为惯性,匕首刺入得更深,南澈是感受不到痛意的怪物,他单手掐住怀安的脖子,另一只手强硬的托住怀安的下巴,他咬住了怀安的唇瓣。
没有半分亲吻的温存,南澈简单粗暴的封住怀安的唇,迫使这张嘴巴除了暧昧情|se的喘息,再发不出任何音节。
比起撕咬,南澈更想找来针线,让这张嘴再说不出任何忤逆他的话。
短暂的错愕过后,怀安后知后觉开始挣扎,他发疼的舌头推拒,手松开了握紧的匕首,雨水砸进他的眼球,生出晦涩的疼意。
南澈是名副其实的疯子,他的掐住怀安脖颈的手逐渐收紧,感受到怀安的身体一寸寸软下去,南澈掺和了他们彼此血液的唇蹭着怀安的脸颊来到怀安的耳垂,他的牙齿咬住莹白的肉,“怀安,我们死在一起,婚葬同期,如此,不算你背叛我,我们仍相守了一生,你说这般好不好?”
“南澈,你已无路可退。”讲话的是宋远知,他解开脸上蒙着的刺客面纱,手中的剑直指南澈,“放开皇上,我姑且能留你一具全尸。”
南澈不闻,他黑漆漆的目光只盯着怀安,“和我死在一起,你愿意吗?”
怀安的喉咙极痛,鼻息之间氧气稀薄。
他的小脸苍白,浓黑的发丝被雨水打湿后宛若蜿蜒的小蛇爬在他的面颊上,他的唇上尽数是南澈咬出的伤,从唇角到耳垂的位置,蹭上了殷红的血。
雨水冲刷晕染,怀安冰冷的手指覆住南澈掐着他脖颈的手,他白纸般的骨节费力的去掰南澈的手指妄图争取一线生机。
宋远知神色难看,他未曾想过南澈会做出这般的举动,在原本的计划里,怀安的匕首真正该刺进去的位置应是南澈的心脏。
偏生皇上没有杀过人。
那匕首偏了几寸。
于是,濒死的人变成了怀安。
一众人神情紧绷,宋远知注视南澈收紧的手,改了话语,“从京都到大真寺已经布满了埋伏,南澈,你走不出去这里,即使你侥幸离开,但没了兵权,你去哪里都是死路,你现在放开皇上,皇上可留你一条性命。”
从始至终,南澈的视线未分给除了怀安之外的任何人,他的视线将怀安全然包裹。
他看着怀安因为呼吸不畅而涨红了面容,脖颈咽喉处的脉搏跳动,汩汩血液从这里流淌,他重复问,“和我死在一起,我先送你过黄泉,很快,我就会来找你。你下去后告诉你的好老师,让他藏好,否则我忧心他魂飞魄散再无来世时,你会哭到肝肠寸断。你知道我爱你,舍不得你这般伤心。”
南澈说我爱你,竟是如此毛骨悚然的情形。
“我不想死,我错了,南澈,咳咳咳!”南澈起了杀心,他没有开玩笑,怀安无助的掰南澈的指节,乌眸里的嫌恶憎恨都转为了对死亡的恐惧,南澈的手指如铁笼,怀安半分挣扎不开。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难逃一死,怀安的双手无力垂下,他闭眸,“既如此,你杀了我便是,我们跳崖殉情好吗?窒息而亡太痛苦了。你抱着我,从这里跳下去,我们的尸体摔碎摔烂混合在一起,血肉交融,躯体模糊,无论我是爱你还是恨你,谁都无法分开我们。”
“即便你是下贱的奴才,是前朝的皇子,因为我是皇上,他们只能将你我一起葬在皇陵里,你是我的皇后,是我的爱人,墓碑刻着我的名字,但他们谁都清楚,你吞噬了我,永远长久的占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