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是看到了他同喝得醉醺醺的应酬对象们走了出来,旁边还有两个女人。他将应酬对象送上车后,还同身旁的女人聊了两句。
等女人也走了后,她跑上前质问他为什么要和那种乱七八糟的人混一起,他是不是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那时的他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方才的醉意从他的眼底消散,他点了根烟,抽完后反问了她,你觉得我喜欢这种应酬吗?
那你就不要参加啊,被他的反问激怒,她脱口而出说了这句话。
他看着她,想讲什么,却是又没说出口,最后说了句,我很累,不想讲话后,就将她送回家,说让彼此先冷静下。
舒怡却没想到,冷静过后,是他提的分手。
她不想分,即使嘴上质疑着他,她却从未怀疑过他。他这个人很有责任感,她是想与他结婚的。
但对于一个有责任感、做事有框架的人来说,当他提出分手时,几乎无半点挽回的余地。即使她已经后悔,不想分手。
他的坦诚,让她觉得可怕。
她问他为什么不阻拦她出国,是因为不爱吗,就不在乎分别。他说,那是你的人生,我不会阻拦你。
她问他是不是早就想分手了。他说,在你决定出国时,我知道大概会有这么个结局。如果我想分手,不必浪费这么多时间。
如此冷静的分手,他漠然到让她心灰意冷地怀疑,他是否爱过她。如果是爱,那他的爱里有支持与理解,却没有一丝占有的自私。
她没有问这个问题,他肯定有过,却不会将爱情看得很重。他最爱的,永远是他的事业。他这个人就不会有浓烈的爱意,投射到一个具体的人身上。
舒怡想问他这些年是否会有心去真正爱一个人,但人是很难改变的,行为模式更有极大的惯性,她喝了口酒,“如果我当年没有回去后没有跟你吵架,我们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肖华不喜欢这种毫无意义的废话问题,回头看并作假设,不会有任何怀旧的愉悦,纯粹是种浪费时间。他自觉是个耐心还不错的人,此时却按耐着心中的一点不耐烦。
“你一向这么果断。”
“不应该吗?将时间精力放在有意义的事情上,而不是无法改变的过去。”
内心闪过失望,她看出他对两人的过去毫无怀念,甚至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舒怡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的一张脸,却是忽然想到了刚才在酒店大堂,舒怡发现他时并没有喊住他。
他正跟旁边一个女人在讲话,那个女人一身的职业装,应该是他的下属。女人笑着在跟他讲话,看神态甚是轻松。
而他看着她笑了,那样的笑让舒怡下意识喊了他的名字。
“刚刚在大堂见到的,都是来出差的同事吗?”
肖华有点饿了,刚刚他点的薯条先上了,他尝了一口,味道很一般。为了卖贵点,撒点不知所云的黑松露,还不如麦当劳里蘸番茄酱的薯条。
“是的。”
“你同事还挺漂亮的。”
肖华将剩下的半根薯条扔在了盘子里,拿餐巾擦去手上的油腻,抬头看了她,“你想说什么?”
他忽然冷了脸色,这样的严肃与压迫,是舒怡从未见识过的,“就刚刚看到她,觉得她长得挺漂亮的。”
肖华不知她是出国太久,中文退化,还是单纯一句闲聊,“嗯。”
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仗着旧交情,舒怡还是嗔怒了句,“你为什么这么凶?”
“我不知道美国这怎么样,漂亮是件值得赞美的事,但放在这个语境下,我觉得说这句话不太合适。”
舒怡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一点不合适,可是只是一句正常的聊天,她并未说更多,他这个反应是过度了,“我觉得你反应过度了。”
肖华耸肩,“Sorry。”
随口一句sorry,肖华并未真觉得抱歉,他不喜欢一丁点的隐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