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安家灯火通明,烧了一晚上的热水,将白天二老爷刚挑满的水缸都用空了。
换下来的衣服已经看不清本来的样子,被直接填进灶里烧了,火光缭绕间,魏林夕好像看到有只什么东西蹦出来。
跳蚤!
魏林夕仔细检查了炉灶旁,没发现跳蚤的影子。
但她就是莫名觉得身上有点痒,只好在睡前给自己喷了点花露水,权当心理安慰。
第二天,三房一家人没能起床,连早饭午饭都没吃,幸好叫门的时候还有人吭声,不然还以为他们睡死过去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才醒,起来之后也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三老爷咬牙咧嘴地喊着这里痛,那里也痛。
孙氏提着精神说话,但也有气无力的,一看就是路上累狠了,一时间缓不过来。
为了照顾他们,魏林夕做饭都换了花样,没做大鱼大肉的让他们吃,反而做得比较清淡,只是偶尔有肉粥,隔天还能吃到鱼,就是怕他们胡吃海塞将身体吃坏。
但有些人显然不领情。
“我说子珝媳妇,我们好不容易回到家了,怎么总弄这些没滋没味的饭啊。”
“前天吃的兔肉不就挺好,我听说子珝还猎了两只松鸡来,怎么不炖了给你三叔补补身子啊。”
三老爷夹了两筷子菜,都是没什么油水的青菜,咧着嘴勉强吃进去。
“三叔,你们路上吃得清淡,若是一下子大鱼大肉荤腥不断,对身体不好。”
被一家三口六只眼睛看着,魏林夕只好开口解释。
“没事,你三叔三婶身体好着呢,吃不坏,你快去把鸡炖了。”
三老爷说得随意,一朝到家那些呼奴唤婢的习惯还没改,随口就让吃着饭的魏林夕去炖鸡。
而他说话的时候,孙氏和安子康眼巴巴看着他,像是在给他鼓劲儿。
桌上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钱氏没忍住开口了。
“下次吧,这都吃上了。”
钱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抱怨三房能折腾。
“我们本来在祖宅待得好好,兢兢业业地看着祖产,哪想到飞来横祸,现在连只鸡都吃不上了。”
孙氏期期艾艾的开口,但怎么听都觉得阴阳怪气的,好像在说他们是被大房连累,结果大房连只鸡都舍不得给他们吃。
本来魏林夕没觉得什么,人心隔肚皮,她这么贴心也是怕吃坏了伤身不说,还要花钱请大夫。
不过听了孙氏的话,她顿时觉得有些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三婶,家都抄了,就别想从前的富贵荣华了,你见哪家流放的天天吃鸡鸭鱼肉的。”
“对了,我记得爹交给三叔打理的产业不少,抄家的时候您就没悄悄留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