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看看。”
由于林秋婉生前的艺术熏陶,季松亭在这方面的领域也有所涉及和研究。
他第一眼就感觉到了画作上那股被色彩覆盖的、无人理睬的寂寥与悲哀。
这种发自内心的感觉不仅仅只是欣赏,还有对艺术的共鸣,连不轻易泛起忧愁情绪的自己,也被代入了画上的人物里。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画师在作画时到底是怎样的天赋和情感,才能完美将灵魂与现实融为一体。
季松亭眼中掠过愕然,心底泛出酸涩,随后一把将他搂入怀里,心疼道:
“小言,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还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连画都那么悲伤。”
面对那人的主动亲密,沈初言心里既开心又妒意满满,恨不得将这些得到赞善,却不是属于自己的画像撕个七零八碎。
他眼角红红的,双手抱住他的腰,眸中噙着委屈的泪光,语调又乖又软:
“是啊,最近心情一直都很低落,开心不起来,阿亭又忙于工作,都没什么时间陪我了,也找不到人说话,只能把悲伤画在纸上,阿亭才会看见。”
话音刚落,他忽而淌下几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男人的掌心里。
泪滴微凉,季松亭却被烫的心头一片慌乱,抬起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轻声询问道:
“对不起,是我忽略你了,那明天带你去花海写生好不好?”
“嗯……好啊。”
沈初言擦了下强挤出的眼泪,乖顺地趴在他胸口,肆意感受着那里的温暖。
趁着现在气氛不错,对方又有愧于自己,他终于鼓起勇气埋怨道:
“阿亭,你什么时候跟简桉离婚呀?只要我们结婚了,我就可以一直待在阿亭身边,也不会感到伤心。”
离婚的字眼一出,季松亭抚摸他发丝的手忽然顿住,脸色倏然阴沉,轻拍了下怀里人的肩膀示意他坐到旁边。
季松亭长腿交叠,自顾自看着手里的画作,语无波澜地开口:
“先不离,留着有用。”
被突然冷漠对待的沈初言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心。
明明那人之前都答应好要跟简桉离婚,然后娶他的,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变卦了?是对简桉日久生情了吗?
想到这,沈初言表情扭曲了一瞬,唇瓣微颤,从牙缝里委屈地挤出来话:
“阿亭,你不喜欢我了嘛?”
季松亭放下画,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会不喜欢你,别想太多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跟他离……”
“好了,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
男人的面容端肃,嗓音意外提高了几分,似乎有些不耐烦,连一贯只对他温和的语气也染上了怒意。
沈初言怔住,噤若寒蝉,心里瞬间变得慌张起来。
他自然了解季松亭喜怒无常的脾性,却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居然会因为简桉的事对自己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