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梁祈年气不打一处来,压低了嗓音埋怨道:“你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我?我真是被你害惨了……!”
陆怀深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一双黑亮如宝石般的眼睛在灯光下璀璨生辉。
只是那微扬的嘴角带着一丝邪魅与慵懒,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与冷峻,嘴上却还在调侃道:“这叫什么?有难同当,谁让咱俩这么有缘呢?”
梁祈年冷哼了一声,做好了防备的动作,眼睛紧盯着门口,异常无语地说:
“陆医生,碰上你算我倒霉!”
话音刚落,光头男的刀子就直冲冲地朝他们刺过来,看那架势不将两人彻底碎尸万段、一命呜呼的话誓不罢休。
紧接着,梁祈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刀子快要接近两人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身形微动,轻巧避了过去。
他随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光头男的胳膊,用力一掰,“咔嚓”的骨折声传来,刀子的主人发出了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
而光头男因为惯性直接扑倒在了地面上,整个人像是被丢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疼得浑身直哆嗦!
肥胖的身躯让他一时之间很难再重新爬起来,而那把刀子也被甩出去老远。
见状,站在一旁的陆怀深双眸微微睁大,佯装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连手腕都莫名其妙地泛着疼痛,啧啧赞扬道:
“厉害厉害!不愧是我选的保镖。”
梁祈年立即打开了门,对他亦真亦假的夸赞充耳不闻,往前迈出了一步,催道:
“闭嘴,不要说有的没的了,想活命的话赶紧跟我走!这里都是他们的地盘,等会把事情闹大了谁也别想离开!”
陆怀深听了他的话嘴角不自觉地泛起笑意,声音里有一丝宠溺的温和:
“好好好,果然还是梁保镖考虑得周到,在你身边真有安全感。”
刚一走上前,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腕,力度极大,陆怀征脸色一变,原本轻佻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他来不及多做反应,急忙从口袋里掏出麻醉剂,反手扎在那条纠缠不休的胳膊上,将针管里的液体全注射了进去。
光头男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控制不住地陷入沉沉的昏迷里。
前面传来了青年的催促声:“你在干什么?快点!待会这里就来人了。”
“来了来了!”
陆怀深连忙回应,随后不由分说地攥紧他的手腕,拉着他一直往前跑。
对方明显不太习惯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挣扎着想要从他手里抽回来,说:“拽我干什么?我自己能走。”
察觉到他的反抗,陆怀深下意识握紧了,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嘴上却煞有介事地忽悠道:“这里人这么多,太危险,我们两个手拉手才不会丢了。”
梁祈年被迫加快了脚步,脸上的神情是极不情愿的,想要反驳一句什么,眼角余光忽而瞥见了不远处没关门的包厢,有些惊讶,嘴里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从他此刻这个角度看过去,不偏不倚刚好能瞧见一个瘦削又有点熟悉的背影正双膝跪在一个身若修竹的男人面前。
那个背影他不确定是谁,但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男人的侧脸,他瞬间就认出来了,是季松亭!难道跪在地上的会是……
会是简桉?!
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此刻自己的心情说不上来是怎么样的,有些激动,同时也感到复杂和不解。
简桉不应该是在医院里休养吗?难道是被迫出院的?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梁祈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包厢门口,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变慢了。
他现在想要过去看看,但旁边这个讨厌的男人并不如他所愿,强行拽着他匆匆忙忙穿过人群,一边还好心地提醒道:
“别停下,后面有人追来了。”
果不其然,光头男倒下去没多久,好几个拿着电棍的家伙也跟着冲了出来。
闻言,梁祈年也只能暂时放弃了刚才的想法,就这么被那人拉着在地下赌场里东躲西藏,电梯一坐终于回到了地面上。
夜色包围了全城,北风呼啸在耳畔,昏黄的路灯,无力地照着沉寂的深巷。
梁祈年双手撑着膝盖,整个人气喘吁吁,就算平时有锻炼晨跑的习惯,但一下子从偏远地下赌场跑到郊区中心,整整十公里的路,还是让他有点体力不支。
他仰天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单手抵着路灯的铁杆,断断续续地说道:
“以后……我……我再也不会……跟你来这种……地方了,太累了。”
“哈哈哈哈——!”
陆怀深直接背靠在杆子旁边,模样在这淡黄的光线下显得半明半暗,侧脸轮廓干净利落,嘴上却笑得肆意浪荡。
见这人完全没有害怕,而且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梁祈年火气一下子堵在胸口,用手顺了顺从勉强没有气急攻心。
他站直了身体,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笑什么笑?还好那些人根本就不想对我们怎么样,追了几步又回去了,要不然,我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了!”
陆怀深双手插兜,侧过头面向着他,眼睛微微弯起来,似笑非笑,缓缓道:
“怕什么哦,这不是还有我嘛?你以为我药剂师白当的啊?随随便便弄点化学药剂就能让人下半生彻底残废了。”
听到这话,梁祈年后背一阵发凉,本能地咽了一口唾沫,忽地感觉那双眼睛里藏着随时能将人致命一击的武器。
他强装镇定,往后退了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