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张允上前,一把抓住了刘表的前胸:“曹丞相还是汉室名相曹参之后,而你到底是不是汉室宗亲,还有待稽考。你有什么资格占据荆州?”
蔡夫人在旁,跟着帮腔:“老爷,事实如此,你就从了他们吧,难道你要看着荆州的百姓,都战死沙场,为你陪葬不成?”
刘表急火攻心,眼前一阵眩晕:“你们!”
“你们要逼死我才算甘休么?”
蒯越挤出人群,来到刘表面前:“主公,如今刘备兵败逃亡,丞相的兵马已经攻破新野,新野城一片焦土,生灵一个不存。”
“难道你也想让襄阳城,因为你的固执而化为焦土么?”
“请主公交出荆州刺史的印绶,我等拿去交还朝廷,保荆州的兵丁百姓数百万性命。主公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不如安心休养,颐养天年。”
刘表听到连一向忠于他的蒯家也反水变卦,就知道大势已去。
“不!我绝不,你们休想!”
他下意识的将卧榻内侧的一个黄绫包袱紧紧的压在身下,脸上充满了愤恨和恐惧。
“刘表小儿!”
以荆州黄家的氏族官员大喝一声,往前迈出一步,一把扯住了刘表身下的印绶包袱。
“这是朝廷之物,有德者居之!你何德何能,还敢据为已有?”
蔡瑁上前,一使眼色,两个小官一左一右架住刘表,将他从床榻上拖到桌案前:“请主公写下归顺天子的太守令,保我荆州百姓!”
刘表愤然怒斥道:“懦夫!是我瞎了眼,将荆州的防务交到了你的手里!我早就该听顾泽之言,将你蔡氏尽行罢黜!!”
蔡瑁冷笑:“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顾泽又在哪里?他在刘备哪里当军师都当不成,被诸葛亮顶替,如今恐怕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
“今日之事,由不得你!”
“你若乖乖写下归顺曹丞相的太守令,丞相已有旨意,归顺者官升一级,永镇荆州。可保你依旧可以为荆州刺史。”
“你若执意不从,我自找人代你写下太守令,可你就难逃公道了!”
身边的张允,忽然从腰间拔出宝剑,三尺剑锋抵在了刘表干枯的肋条上。
“江夏刘琦的性命,也在主公的手里,如何选择,请主公从速决断!”
刘表的身子一震!
从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无所谓的蔡夫人脸上,他看到了时下的阴谋!
但一切为时已晚。
“刘表镇守荆州十几年,不曾愧对了你等。若怜我们昔日的交情,刘表别无所求,多多看护我子刘琦。”
刘表违心的将太守令写完,拿出印绶盖好了章,签字为凭。
蔡瑁拿过来,认真细看无误,满意的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公不亏为主公!”
刘表又被人仍回了床上,佝偻的身躯凹凸不平,十斤枯骨四两肉,落魄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如今我已写好太守令,也请你们遵从诺言,即便我他日身死,小儿刘琦还要仰仗你们这些前辈的照看。”
蔡瑁愕然:“我们有什么约定?我们又有什么诺言?”
随即环顾各家氏族高官:“你们可听到什么了么?刘刺史的话,令人费解!”
众人皆高声说道:“刘刺史自愿归顺朝廷,写下降顺曹丞相的太守令,并无任何的约定!”
蔡夫人也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老爷,你病体虚弱,是否产生了幻觉?”
“你们!”
“你们这群小人!”
刘表又气又怒,突觉胸口郁结难下。
“哇!”
一口鲜血,喷在床榻上,染红了洁白的床单和乳白色的睡衣。
“去了!”
一名黄家的官员上前,看着白眼上翻的刘表一眼,用手指轻轻试了试鼻息,淡淡的说道。
荆州刺史薨!
自袁术和袁绍之后,又一方诸侯。
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