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意思摆明了他就是那么想的,同时告诉你‘手没断就继续写’,某种程度上和老师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夏芝芝可怜兮兮地拿起笔改错题,小声嘟囔:“好狠一男的。”
楚清越低垂着眼,能看到女孩的发顶翘起来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她高二时留得齐肩发,一年过去长了些,松松垮垮地辫起来绑成低马尾。
她写着写着,就用笔尖在纸上戳,上方忽地传来楚清越的声音。
“你干什么呢?”
夏芝芝一头磕在桌上,逃避现实般地不想抬头,闷闷道:“学渣在抗议。”
楚清越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磕头抗议?”
夏芝芝:“很明显,抗议失败了,现在在求饶。”
说着,她又给卷子磕了几下,“求放过,我真的——”
话声戛然而止。
夏芝芝察觉到什么,慢吞吞地往上抬了抬头,原本放卷子的地方,此时多了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掌。
少年手背朝上轻按在卷子上,近处看,五官线条更显冷淡,说话时嗓音也很淡:“不磕了?”
夏芝芝坐直腰,崩溃道:“磕了还是不会。”
“我教你。”楚清越屈指在卷子上点了点,长得人模人样,说话却很狗,“你不如求我。”
夏芝芝:“……”
她抬起头来,有点恼怒地看他。
有那么一瞬间,少年淡漠的眼中浮现出少许情绪,中和了些许锋利和冷漠,有片刻温柔显现,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芝芝看得出神。
好像在那天过后,他偶尔会主动和她说话了。
夏芝芝眨巴了下眼,硬气道:“不可能!”
楚清越没说话。
夏芝芝继续说:“我们学渣也是有尊严的,岂能为区区几道题折腰,眼下不过是在卧薪尝胆,等待一举翻身的机会。”
楚清越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说人话。”
夏芝芝把卷子推到他面前,“讲讲这个公式,拜托了。”
楚清越:“……”
————
真到了高考这天,夏芝芝还有些恍惚,大脑一片空白,考场很安静,只能听到翻动卷子和笔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
外面阳光正好,落在枝繁叶茂的树上,打下一片阴翳。
夏芝芝对自己的成绩有数,她这次应该是超常发挥了,题答得很顺。
但再顺,离林大京大依然有着巨大差距,这下,真的是三带一,只有她被落下了。
父母每天都在讨论大学的事,有时说当老师不错,填师范大学,有时说就近填a市本地的大学,离家近方便回来。
夏芝芝感觉自己被东拽一下西扯一下,无法抉择。
那一刻,她感到无力。
楚清越这个临时老师破天荒主动给她发了消息,简单的四个字外加一个问号,简洁明了。
【楚清越:哪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