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过招呼就管用?”比起张然近乎天然地对苏衡又敬又怕又觉得可亲的心理,商小莺只把苏衡当做走得很近的同辈人。
“这不是废话嘛,四哥爷爷奶奶在世的那些年里,积累的那么多人脉,不见得给苏家伯父,但肯定全交给四哥运用了。”对着小莺,张然有时候不得不动脑子,比如此刻,“你看他三哥,说又进去就进去了,难道真的是他说句话就能成的事儿?没人脉怎么可能办到?”
商小莺歪了歪头,“也是。那好吧,我们去问问他什么意思。”反正这一阵她们有事没事都常见到苏衡,多说几句话的事,谁也不会嫌麻烦。
路上,张然记起她考驾照的事,问进度怎么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商小莺颓然,“不结合实践的话,交通规则很难记住,凭那个死板的大爷辈儿的人教,拿到驾照真的有难度。”
张然说:“就说你跟蕾蕾是吃撑了,多余学,等发大财之后,雇司机不就得了?”
商小莺斜睨着她,“你上辈子一准儿是什么宠妃宠妾,天生好吃懒做的命。”
“滚吧你。”张然笑骂。
“本来就是,一天天一年年的,总恨不得有人把钱和漂亮衣服、好吃的捧到你跟前儿。”商小莺煞有介事地叹口气,“我跟蕾蕾可没那种底气,而且,一想到自个儿开着车,带着另外俩小虎妞出去玩儿,就激动得不行不行的。”
张然试着憧憬了一下,兴致缺缺,“我雇司机带你们出去,心情应该更激动。”
商小莺大笑,“服气了。”
张然也笑,“说正经的,你借辆车练手不就得了?你看蕾蕾,平时经常让四哥做陪练。”
“正找着呢。”商小莺说,“普通的面包车开着不像回事,轿车又不大好找,我妈说还得等一阵。”
“我也问问亲友,看能不能连人带车地给你借来。”
“那最好。”
两个人在大型商店找到了苏衡和孟蕾,算是赶得巧,夫妻两个正在闹别扭——她们一看孟蕾的表情就知道。
张然径自跑去找孟蕾。
商小莺皱了皱眉,招手把苏衡唤到面前,“你又怎么惹我们家蕾蕾了?”
苏衡睨着她,“我一天惹她八十回,你问的是哪一次?”他要是跟媳妇儿每天从早到晚和和睦睦浓情蜜意,又干嘛特地费脑筋跟她约会?
明摆着,他心情也不大美丽。商小莺反而笑出来,“得啦四哥,你比蕾蕾大四岁,可别忘了这一茬。到底怎么回事?”
苏衡环顾一下店面,“布局有分歧,不知道她哪根儿筋又拧住了。”
商小莺是外行人,也就没再继续问,认认真真地说了来意。
苏衡知道她是好心,笑一笑,“不用管了。这事儿早跟蕾蕾谈过,她意思是顺其自然,说那俩神经病就算只在里面待几个月,也够用了,况且她们的前景没那么乐观。”
商小莺点头,“行,我心里有数了,不跟着掺和了。”
“心意我领了,谢谢。”苏衡对她微一颔首,转身去往别处,“帮我哄哄那个脑袋抽筋儿的。”
商小莺啼笑皆非,转身走到孟蕾和张然那边。
孟蕾把布局图拿出来给她们看,“你们帮我看看,就是这儿,我要用来做熟食柜台,苏衡偏说不合适,要把熟食柜台放到……这儿,还直接打好招呼让人照他意思办了,哪儿有他这种人?”
张然和商小莺仔仔细细看着布局图,好不容易看出门道之后,齐齐瞄一眼气鼓鼓的孟蕾蕾,不敢吱声。
这小妞儿的脑筋是真拧住了,明摆着是苏衡的安排更便利也更合理。商小莺腹诽着,强行揽住孟蕾,“现在上火也没用了,就算要照你的意思改回去,也是下午再调整更合适,走着,咱仨先出去喝杯咖啡,顺道聊聊李素馨那个案子的事儿。”
这次,张然凭借本能,选择对小莺盲从,“是这么回事儿。”
闺蜜给的理由合情合理,孟蕾也就暂且搁下小脾气,跟她们到就近的咖啡厅消磨时间。
她和苏衡一拍即合的概率,和有分歧的情况一样多,只是一时半晌的脾气,并不会真当个事儿计较。
喝完一杯咖啡,听两个闺蜜很委婉地表示支持苏衡,孟蕾又把布局图拿出来看了一阵子,末了挠了挠额角,“我又缺心眼儿了。”
张然和商小莺齐齐笑出来,顾忌着环境,笑得非常克制。
“中午我请你们和他吃饭。”孟蕾当即有了感谢闺蜜、向苏衡认错的法子。
“好呀。”和商小莺异口同声之后,张然提出诉求,“到阿姨的香锅鱼餐厅吃吧?我简直要吃上瘾了,等下我来打预定雅间的电话,好吗?结账的时候,我也替你拿着钱到柜台。”
孟蕾的心情立马变得分外明朗,用眼神征询过小莺的意思之后,说:“就照你说的办。”
于是,到了午间,三个小虎妞和苏衡相形到了杨清竹的餐厅吃饭,见杨清竹不在,都微微地松了口气。要是老板亲眼看到他们,结账真的有难度。
去往雅间的间隙,孟蕾走到苏衡身侧,主动握一握他的手,挠一挠他手心。
这就是主动认错的态度了。
苏衡心生笑意,转头看她一眼,目光有着不自知的宠溺。
到眼下,他也有点儿先婚后恋的感觉了——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小兔崽子气得五迷三道的,但不同于以往的是,她犯浑的时间只有一阵子,而且事过之后就翻篇儿,下次再犯的话,就是另一笔小账了,不会形成心理负担,哪怕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