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古长夜,得?逢明月,怎会轻易放手。
……
五月徐徐而过,夏雨惊雷,瓢泼地洗刷一遍宫墙,翌日又是个晴天。
勤政殿内,齐清宴抬掌按住眉心,嗓音低沉:“突厥那边可有?消息?”
御桌前方静立着的,正是齐国镇北将?军,陈桓。
“回陛下,我们的人在突厥边境一名唤为鄂尔浑的城内蛰伏许久,现如今突厥王权仍然掌握在穆罗可汗手中。”
齐国与突厥一战后,齐国君主?崩逝的代价堪称当头一棒,但突厥损失也并不小?。
本就是游牧政权,因为和齐国的这一仗,突厥全?部兵力财力都集中在了两国边境。
但草原面积大,不满突厥王族的人并不少,再?加上突厥连年欺压邻国,被吞并的各股势力隐隐都有?不服之意。
“穆罗?”
齐清宴手指在一张晦黄的牛皮地图上摩挲,沉声道:“据朕日前得?到的消息来看,穆罗的身?体?似乎是不太好了。”
“回陛下,的确如此。穆罗如今年逾古稀,和我大齐一战后,他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而现今突厥之中,除了大可汗穆罗外,他的儿子和弟弟,势力都不算弱。”
突厥可汗之位父死子继,然而现今穆罗可汗的王位却是兄长传给他的,也由此开创了兄终弟及的先例。
而与齐国一战,便是穆罗可汗的这个叫陀略的弟弟领兵。
“试着联系那位小?可汗,就说我齐国愿以粮草相撑,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夺得?突厥王位。”
身?着黑金龙袍的男人隐在暗处,陈桓看不清齐清宴此刻的表情。
从前的齐清宴并不出挑,在奉行武道的齐国,这个终日握书读卷的瑜王便显得?又些默默无闻。
可自他登基后,温润青年手段渐渐雷霆,不满他登基之人皆是血染朝堂,他不顾天下议论立霓云薇为后,所行所想皆是悖逆祖宗。
可谁又能说什么呢。
陈桓弯腰做揖:“可是陛下,此种离间计,怕是那位小?可汗能察觉到我们用意。”
齐清宴淡淡扫他:“便是知晓又如何,王权在望,无论阴谋阳谋,他都愿意上钩,按朕说的去做吧。”
“是。”陈桓应声后,想到什么,面色顿时一停,嗫嚅半天仍然未能发出一言。
武将?最是洒脱而行,很少有?如此犹豫的时刻,齐清宴道:“还有?事?”
陈桓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先帝出征突厥时幸了一名女?子!”
齐清宴目光一顿:“什么?”
陈桓也觉得?,此事简直是打他们齐国的脸。
先帝登基前,在东宫时也有?一位良娣,民间传言,霓家大小?姐便是因为此事迟迟不愿接下先帝的立后旨意,即便是先帝承诺,将?来的太子一定会是霓云薇所出,那性子火辣的姑娘仍是不能接受。
……
但……光是幸了一名女?子,不至于陈桓难以启齿到这般。
齐清宴盯他半刻,突然道:“那女?子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