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分明燃了炭盆,但江辞宁还是察觉到四面八方袭来的冷风,叫她的背脊上生了一层细细的颤栗。
有匣子开合的声音。
随即背上传来带着凉意的微痒之感。
江辞宁肩膀轻轻一颤,听到燕帝说:“别动。”
他似乎凑近了她的背脊,有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裸。露的背脊之上,激得江辞宁手臂之上细小的绒毛都一根根竖立起来。
她浑身僵直,手指用力抓住被衾。
然而过了很久,燕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只有那些带着凉意的痒,在她背脊上攀爬。
江辞宁终于觉察出来,他正提笔,在她背上勾勒描摹。
她惊疑不定,轻声问:“陛下?”
燕帝动作一顿。
她声音喑哑,明显忍着哭腔。
淤积心头的不快忽地一扫而空,燕帝语气温和不少:“就这样,别动。”
江辞宁虽然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但也察觉出来事情并不如她所想那般。
后知后觉是自己自作多情,江辞宁整个人都霎时烧了起来。
燕帝垂眸耐心在她背上勾勒,落笔极轻,却见她的双肩背脊慢慢泛出粉来。
他蹙了下眉:“疼?”
江辞宁身子微微颤了下,那点粉竟慢慢转为薄红之色。
燕帝霎时明白过来。
他加快了手下动作。
燕帝勾画完最后一笔,又取出一物,撒在她的衣裙之上,温声道:“日后不必如此。”
“你乃大齐和亲公主,大燕皇室会保你性命无虞。”
“只是你需记住,平日里尽量少离开凌云宫,更不要去招惹寿康宫。”
画笔归匣,燕帝将其放入床榻之下的密格之中:“今日之事,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江辞宁已经拢起衣襟,她闻言,盈睫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泪眼朦胧间,她起身行礼:“长宁谢过陛下。”
燕帝却道:“无需谢朕,朕不是什么好人。”
江辞宁抬起眼帘,恍然间见到他手背上染着血,吓了一跳。
她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衣襟之上亦是血迹斑斑。
江辞宁霎时反应过来,方才燕帝是在她背上勾勒伤痕?
她心脏狂跳起来。
外界传闻,燕帝喜欢虐杀少女,送入宫中侍寝的女子,无一不是鲜血淋漓被送出屋子的。
难道……燕帝一直用的便是这种“虐杀”方式?
不,不对。
若是人人都如此作伪,岂不是早就露了馅?
似是瞧出她的想法,燕帝微微一笑:“若想保命,自然免不了受些苦楚。”
江辞宁却说:“陛下既有这般手段能以假乱真,自然不会真让那些女子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燕帝负手而立,似在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