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跟家里自然万分欣喜,没想到绣坊先是辞了她,随后书生家族找来,让柳月不要妄想。
柳月跟柳家,这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
小情侣心如刀绞,难舍难分。
书生跟家族起誓一定要娶绣娘柳月,气得家里断了银钱供给,除了读书之外,一分钱也不给。
当时柳家人劝,让柳月算了。
但越是这种时候,两人自然情比金坚,谁都不肯放手。
两个年轻人干脆简单拜堂成亲,想着一个有绣工,一个会读书。
等考上举人,书生家里多半会松口。
考上秀才的当年便是乡试,书生并未考中,两人倒不气馁,继续准备三年后的乡试即可。
刚在一起时候,浓情蜜意,什么都能战胜。
日子久了,两个经历天差地别的小夫妻,自然而然出现矛盾。
这种事并非不可调和,而且书生家族没有阻止柳月卖自己的绣品,日子能过得下去。
柳月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轻声道:“去再打一碗糖水来好不好。”
小姑娘点头,等着去盛糖水。
柳月才道:“但我很快有了身孕,绣品慢慢减少,日子变得拮据。”
小夫妻过日子,衣食住行都要花钱。
就算读书的费用不用他们管,可其他方面的花销依旧不少。
少了绣品的收入,真正进入贫贱夫妻百事哀。
没吃过苦的少东家开始吃咸菜配高粱饭。
最终在安盛十年乡时爆发。
第二次乡试,不仅没中举,甚至因为食物没带够,根本没力气写完所有试卷。
当时孩子不到一岁,柳月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做绣品,还要安慰落第的相公,难免烦躁争吵。
少东家到底还是少爷脾气,直接推门出去,回了宗族家中。
家里都是亲伯伯亲叔叔,见他回来不仅不拦,更不问他是不是吃苦头了,只让人安排好酒好菜,准备他之前惯用的衣裳物件。
在家躺了三日,少东家准备离开,家族也不拦着。
这种大家族冷静下来后,对付苦命鸳鸯,根本不需要多做什么。
特别是少东家的父亲,写信过来道:“不需管,过个年,自然便明白了。”
也有人劝他家,好好的孩子耽误年,合适吗?
人家父亲直接道:“倘若能让他明白世事艰辛,别说五年,便是十年也值得。”
听到这,苏茵茵眼神带了不忍。
柳月见她如此聪慧,笑道:“我也是之后才明白的,他家不拦着我卖绣品,不拦着我们无媒苟合,更不拦着我生下女儿,无非是想帮他成长罢了。”
说白了,最开始辞退柳月,强行让他们断关系,是旁支这边的意思。
后面大宗那边知道,看似不管了,其实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里。
书,你照常读。
日子,你自己过。
过得好算你有本事,家里高高兴兴接你回去。
过不好,肯定自己回家,家族永远是你的后盾。
至于其中的女子,不过是对方挫折教育的一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