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红巾军却是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占据的地方,全都是一些灾害频繁的地方。
或者说,要不是灾害频繁,这红巾军也是闹不起来。
红巾军占据的全是穷地方,听说连饭都吃不饱,怎么拼天下?
而泰州的张士诚等人就不同了。
张士诚等人出身私盐贩子,当地有盐业的聚宝盆,可谓是家底丰厚。
听说张士诚光是叔伯堂兄弟,就能够拉起来上百号人,全都是能贩卖私盐的家伙。
施耐庵想了一下后,便把自己的这一番心思给说了出来。
刘伯温听罢,心中却是忍不住叹息。
自己这个同年老兄,实在是有些看不通透啊。
既然要争夺天下,那自然是以人为本,有了人,也就是有了兵马,有了兵马,什么东西抢不到。
泰州的张士诚等人仅仅是占据了产盐地区,没有左右呼应的红巾军友邻,有个屁用啊。
“施兄,建功立业可不是靠钱多,而是靠人多,那除州红巾军元帅朱元章,还有他那个兄弟朱瀚,都是人中龙凤,将来必然能够成就一番大业,我也就是牵制于宗族亲朋,否则一定去投他们了。”
既然施耐庵已经是打算投义军造反了,刘伯温也是不再做丝毫隐瞒,当即把自己暗中襄助红巾军朱瀚兄弟的卧底本质,给交代的明明白白。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刘伯温,不是那种贪图权势的奸佞之徒!”
施耐庵一听大喜,立刻拉着刘伯温说道。
“施兄,你要是信得过我,不妨先去除州见一见朱瀚,先是了解一番,如果觉得他们不行,再另做打算。”刘伯温继续劝道。
与朱瀚接触的越多,刘伯温就越是对这个少年佩服无比。
不论是军政民生,还是纵横捭阖,这个听说出身穷苦的少年,总是能够把蒙元江浙行省的平章左丞等人玩弄于鼓掌。
“你刘伯温的话,我当然信得过,那就去除州亲眼拜访一下这个除州红巾副帅!”施耐庵笑着说道。
二人一番透底的交谈,立刻把原本的那点心结彻底打开了。
刘伯温为了符合自己蒙元江浙三把手的高贵身份,如今家中已经是锦衣玉食奴仆成群。
既然与施耐庵良久未见,自然是要把酒言欢,一叙多年的友情。
刘伯温的夫人陈氏,也是穿着名贵湖绸的衣服,在五六个丫鬟仆妇的簇拥下,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来给世兄施耐庵见礼。
如今陈氏妥妥的名流贵妇模样,哪有半点之前时日,为了一顿米都要去借的样子。
刘伯温接连款待了施耐庵三日,一直到了江浙行省平章伯鲁安排下令,把那些网罗的戏班子秘密送除州的时候,刘伯温才给施耐庵化了个身份名号,登上了去往除州的船队。
既然是刘参政安排的人,施耐庵一路行程中,那又是受到了千般万般的照顾。
等到了除州地界下船的时候,施耐庵甚至是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一支蒙元行省的船队了。
“唉,果然啊,功名利禄,乃是消磨英雄气的温柔冢啊!”
施耐庵拿着刘伯温的书信,径直进了除州城,来到府衙门前投递求见。
“什么,你就是施耐庵?”
朱瀚盯着眼前的中年人,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没错,在下正是施耐庵,副帅难道听过在下?”施耐庵有些纳闷了。
自己难道有这么大的名声,连江北的红巾贼都是听说过?
朱瀚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施耐庵的衣服,笑着说道。
“耐庵先生,名震南北,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听到朱瀚的话,施耐庵心中顿时就是一阵激动加高兴,简直是美翻天了。
眼前这个少年红巾贼头,果然是有些见识,真如刘伯温所说,属于人中龙凤啊。
光是这看人的眼光,就是绝对不差。
“哈哈,不过是老夫的虚名罢了。”施耐庵不自觉的开始喘起来了。
对于施耐庵这种彪炳文学史的大牛,朱瀚既然遇到了,当然不可能让他跑了。
随即,朱瀚就是把施耐庵请上座,二人一番热切交谈。
“哦,原来耐庵先生是打算跟我们一起推翻暴元!”朱瀚心中已经是有谱了。
“也可以这么说罢,蒙元暴政无道,已经是气数将尽,施某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还是想要建功立业一番的。”施耐庵说道。
朱瀚又是问了一些从军理政的话题,施耐庵都是对答如流,虽然没有李善长刘伯温那种让人惊艳的感觉,但是也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比的。
“先生果然大才,我今日诚意相邀,可否留在除州,在我义军中任行军长史?”朱瀚立刻就是出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