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武”却完全没有知觉一般,仍在对着龟甲默默念叨,一点也不害怕从棺材里伸出的,正在挥舞的另一只手臂。他念完后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阴晦的笑,然后下一刻,就被那手臂上钢刀一般的指甲削掉了脑袋。
耳边突然响起砰砰的枪响,简无争这才从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中回过神来,跟着众人一起逃命。
即使逃到洞里,那些美人蛇仍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密密麻麻的蛇群铺天盖地,扭着粗细不一的身躯在众人身后狂追猛赶,直叫人感到一股恐惧与绝望。
偶尔有几条爬的极快的小蛇窜上前来,咬住人身上一块肉就不松口。简三生等人又是打又是逃,弄得浑身是血好不凄惨。简无争瞄不准枪,只能往蛇群里打,至少还能打中一两个,那些跟的紧的,就交给谦子他们处理。
一路跑来,石洞里布满了怪蛇的人头和破碎模糊的蛇身,血淋淋的让人恶心。
就在众人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大沟,伍雷一个不注意踩空掉了下去,霍三儿伸手去拉,却也跟着一同栽入沟里。只听扑通一声,溅起无数水花。
“二爷你们快下来,这下面是河!”霍三儿从水里冒出头,马上扯开嗓子喊道。
闻言王子谦看了二爷一眼,便二话不说抱着简无争一起跳了下去,其他人也不再多言,马上跟着跳。
众人掉入河里,却没想到这水流如此湍急,还没调整好身形,便被冲着向前滚了好几米,嘴里全是一股咸腥的河水,没被美人蛇咬死却险些被河水呛死。
被谦子护在怀里的简无争把头露出水面以后,大呼了几口空气。然后从王子谦怀里挣脱出来,坚持要自己游。
有了水流的帮助,那些美人蛇很快被甩在身后。霍三儿回头望了一眼,马上得意的欢呼起来:“就这点儿破玩意还想跟咱们斗,那是鸡蛋碰石头……唔!”
一个不注意,霍三儿脑袋撞到了倒垂下来的石笋上,整个人闷哼一声,然后迅速沉入水底。
“三儿!”
“哎呦我的三儿唉,你还敢再丢人点么?!”
“噗哈哈这个白痴~~哈哈~~”
“无争,小心。”
“哈哈,放心我才不会跟那个脑残一样,啊!”
“无争!”
“哎呦我的小祖宗唉,你们这一个个的是恨我不死呐!”
“简家老三果然也非同凡人……”
一时间,原本危机四伏的石洞内,充满了各种不和谐的声音……
简无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上,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民房,房间里有一张桌子几个凳子,然后就是自己身下这张单人床,极其简单朴素的摆设。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简无争摸摸后脑勺,觉得还是有点闷痛,低下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成干净的了。
扯开盖到腰上的被子,简无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出去,想了想,又回到床边把被子叠好,这才放心的打开门。
外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整个用砖头砌成一圈,院子左边是个喷了红漆的大铁门,那上面红漆已经起皮脱落了不少,露出里面原本的铁,想必也有些年头了。
院子里摆着几个大缸,简三生正和一个块头挺大的男人站在缸边上闲侃:“大哥啊,你们这缸里边儿都放的什么啊,还拿石头压的这么瓷实?”
那男人笑了笑,用一口带着浓重地方特色的普通话说道:“这四腊驴肉,客好吃咧,前都刚塞好地。”
简无争看到自家二哥明显愣了一下,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听不懂方言还非要跟人家套近乎。
简三生只稍稍尴尬了一下,然后忙又堆起笑脸,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了过去,说道:“那这驴肉是自己家吃啊,还是准备卖出去?”
“别别别,额不吃烟,让额媳妇看到就不好咧。”男人一脸认真的摆手,看到简三生把烟放到自己嘴里点上,才接着说:“再这腌肉都四自己吃地,野个她姐来还说要拿点回去咧。”
正说着,从旁边正屋里又走出个女人,看到男人就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你包在这社咧,还不快进屋去帮忙,咋这此马二冷。”
“额知道咧,你先进去。”男人在外人面前被自己老婆骂,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于是一脸不耐烦的想哄女人走。
那女人也知道不好多说,便皱眉瞪了丈夫一眼,低骂道:“骚情死你!”
等到女人进了屋,男人挠挠头,对简三生笑道:“见笑咧,额先进屋去帮忙咧,你先在打圆转转,晚上回来请你们吃好地。”
“行。”简三生也笑着摆摆手:“大哥你先去忙你的。”
见男人也走了,简无争这才过去,对二哥说道:“这就是你们上次借宿的人家?”
点了点头,简三生吐出口烟,看着自家三弟笑道:“你小子可算是醒了,跟哥出去溜溜?”
“嗯。”简无争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谦子呢?他们几个干嘛去了?”
“三儿和雷子去找郭大头跟小齐了,谦子在村里的卫生所上药。”简三生把嘴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灭,一边打手势让简无争跟着往外走一边说道:“那一身的伤……你是没瞅见,把卫生所内小丫头给吓的。”
“那咱们先去找谦子。”简无争皱了皱眉,抬脚就往门外走。
“就知道你得这么说。”叹了口气,简三生赶紧跟上去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