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跑了。”王子谦一点不在乎裤子被藏獒弄上雪渍,只是抬起胳膊用手背蹭了蹭仍有点湿冷的脸颊,淡淡的说:“不止一个人,往湖的西面去了。”
简三生正抽着只烟,闻言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坐下休息,然后问道:“他们有枪么?”看到王子谦点头,又继续问:“开着车呢?”
“……没有。”王子谦回想了一下,低声答道。
“那怎么没抓回来?”简三生惊讶不已。
“有人帮他们。”王子谦说着,慢慢看向简三生,那漆黑的双瞳里此刻蔓延着无边的猩红。
而今晚同样被偷,一直沉默的凌墓阳也在此刻插话道:“是白虎。”
“怎么说?”简三生瞬间皱紧了眉头,暗自思索着这之间的关系:“一个不知名的人偷了咱们的东西,然后白虎帮他们摆脱谦子?那白虎跟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帮他们?”
“我只知道挡了青龙的人可能是白虎,其他的……”凌墓阳似乎也很头大,这其中的弯弯绕是他如何也算不出的,只能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如果只有他的罗盘被偷,那还能说是白虎仍然揪着以前被他偷过的事不放,而现在王子谦的胜邪也被拿走,就表示这里面的事完全没有那么简单。
叹了口气,简三生觉得实在是折腾够了,便挥挥手说道:“看来今晚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了,先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好赶路,现在东西都被人家偷去了,要是再让他们抢先进了地宫,那二爷我这张老脸算是彻底丢在可可西里了。”
众人听闻此话,都乖乖的躺进睡袋,拉过厚厚的毛毯盖上,却都是一副憋屈的脸色,被人欺到这个份上,无论是谁心里都不会舒坦,何况是他们这群天天撂狠斗凶的穿山鬼?
那藏獒仿佛也感受到了帐篷里人的心情,没有再发出什么动静吵闹,反而乖乖的横躺在帐篷门口,用那强壮的身躯替大伙守夜。
第二天一早,简无争睁开眼发现除了凌墓阳的位置空了,其他人都还在熟睡。悄悄坐起身,尽量不吵醒旁边的王子谦,他穿上外套,慢慢走出帐篷。
过了一晚,那漫天的大雪已经悄然减小许多,可可西里的腹地之中完全被绵延的白色覆盖,广袤无垠的荒原上圣洁的一如初生的婴儿,灰白的苍穹偶尔飞过几只秃鹰,为这沉寂的世界增添了一丝生机。
帐篷外,凌墓阳正蹲在地上用一根插鱼用的木棍画着什么,他旁边是那只黑色的藏獒。藏獒蹲坐在雪地里,歪着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显然是觉得十分有趣。
“你在画什么。”简无争走过去,看到地上是一个圆形的阵图,上面那些歪歪斜斜的符号他完全看不懂。
“这叫绘、星、阵。”凌墓阳嘴角勾出一抹痞笑,手上却一刻不停的继续画着:“你想想,星星都能被我绘出来了,那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吹牛吧你。”简无争笑笑,也蹲下仔细看着这个阵图,发现上面有一些是八卦中代表阴阳的符号。
“嘿嘿嘿,吹不吹牛到时候就知道了,他们不是偷我的罗盘想比咱们早到么,我就让他们知道四兽中的朱雀也不是好惹的。”似乎是觉得昨天晚上的事实在太丢脸面,凌墓阳牟足了劲想把这局势扳回一局:“北斗司喉舌,东方领搢绅。持衡留藻鉴,听履上星辰。独步才超古,余波德照邻。天狼破,九州殁,贪狼现,四海戬,七杀出,六、合——殃!。”
随着口中念出最后一个字,凌墓阳将那木棍狠狠插进阵图的左上角,然后拍拍手一脸得意的站了起来:“这星象风水,从来就没有人比的过我,跟我斗,哼哼。”
简无争忍无可忍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大湿您又算出什么了?还是想靠这些什么阴阳风水整死那帮人?”
“怎么可能。”凌墓阳尴尬的挠了挠头,贱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咱这小身板儿,能保命不被别人整死就不错了。”
“那你是想怎么着?”不紧不慢的插入两人谈话,简三生边裹紧大衣边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简无争和凌墓阳的说话声虽然不大,但在这空旷的荒原上却显得尤为突出,直接把浅眠的二爷吵醒了。
“二爷。”凌墓阳笑嘻嘻的叫了声,随后一脸神秘的说道:“我虽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是我有办法能让咱们……饶到他们前面去!”
“这倒是个好主意……”简三生笑咪咪的上下打量着陵墓,眉毛悠然的挑了挑,然后挥挥手说道:“行了,赶紧去把他们几个叫起来,时候不早了。”
唉了一声,凌墓阳乐颠颠的就去了。看着他那个猥琐的样子,简无争无奈的勾起嘴角,然后瞬间想起什么,眉头紧皱,快步追了上去,嘴里还低声叫着:“等等陵墓!别叫谦子!”
可惜小祖宗提醒的太晚,只听帐篷里突然传来“哎呦”一声惨叫,那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荒原上空,惊跑几只藏羚羊。
由于昨晚被小偷惊扰,几个人心里都不舒坦,所以被凌墓阳一叫就都醒了,不过大多数是被他那声惨嚎给活生生吓醒的。
收拾好装备,众人穿戴整齐的跟着凌墓阳穿越了一个小山谷,行程路线果然不再是之前定好的那个。
此时暖阳当空,雪也小的可以忽略,凌墓阳顶着一个熊猫眼蹲在地上,在湖边从牧民的帐篷里拿的那根插鱼的木棍仍被他握在手里比比划划,一副与早起时有些微不同的阵图逐渐显现在大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