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抬起了手,不住地抓握着。
颜夫人见状,心疼的像是要裂开。
她紧紧攥住那只无助的手。
“可怜的孩子,受这样的苦,喊父亲……可是父亲早已没有了啊!这么多年,都是谁心疼你呢?”
太妃忽然伏在榻上放声大哭起来,地动山摇的架势。
哭到颜夫人停下了自己的哀戚,侧目看过去。
钟浴大病一场。
高热持续了整两天。
两天里,无数破碎的呢喃。
前一天还有声音,后来只是嘴唇的翕合。
也许是昏迷时说了太多,高热消退之后,她很久没有讲一句话。
钟浴转危为安后的第二天,姚悦来到姚宅。
他不是个懂礼的人,到了别人家里,却不拜访主人。
由姚颂领着,他直奔钟浴而去。
见面时,姚颂站着,钟浴倚着凭几躺在榻上,姚悦则是坐在榻前的胡床上。
姚悦是个老翁,却松姿鹤骨,自有风范。
反观钟浴,青春年华,煌煌日光下却有残烛之态。
依然是美的,只是美的邪气。
清冷阴郁,倦怠迷离,似梦如幻。
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只是静静地站和坐。
终于,姚悦开了口,中气十分之足。
“想来你是就要好了。”
钟浴没有声音,甚至动也未动。
姚悦继续讲。
“你现在这样子,挪移也耗气血,你就先在这里养着。”
“养久一些。”
“好歹也过完四月。”
“就留下来。”
“要是那种日子也在路上漂泊,你父亲该有多心痛?”
说着,他站起来。
“我走了。”
说走,也就真的走了。
钟浴仍然垂首坐着,一动不动。
仿佛是个死人。
寒复早在等候,看见姚悦走出,当即上前行礼。
“仲文公。”
姚悦略略一笑,“三郎还是旧时模样。”
寒复笑道:“仲文公说笑了,当时青春年少,如今……”他摇头笑了一笑,不再说了。
“如今才是得意的时候呐!”
寒复受窘,不知说什么话,只是拱手。
姚颂收了笑,道:“三郎,我有事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