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的甲胄经过多次改良,已经从原来笨重的铁衣换成了棉甲,表面覆盖着皮革和布料,背面由多层铁片叠加而成,能够较好的抵御箭矢或武器。
若将里面换成烂絮,便失去了甲胄的作用,只要稍微用力就会被戳穿,根本没有防御的功能。
这一切生的太过巧合,沈成安不得不往自己身上联想。
他刚想下车,却被妹妹一把拉住。
“哥,你先别下车,咱们让马夫靠近些,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做决断。”
沈成安沉着脸,但还是听从了妹妹的建议,让车夫靠近些。
随着马车靠近,兄妹二人清楚地听到年轻男子的哭诉:“我陈家是军户,子弟世代当兵,传到我们兄弟二人这代已是第五代。哥哥自小就武力群,入伍之后便从伍长升为百夫长,又因战功累累被擢升为千夫长。哥哥刚将第一个月的千夫长俸禄送回家,我们就听说前线战败,随后哥哥战死沙场的死讯也传了回来。在收敛哥哥尸骸时,我帮他脱下身上的甲胄,结果甲胄却轻飘飘的,划开一看,里面居然都是烂棉絮!诸位,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以身报国是我们的命数,但不能因为贪官污吏贪没军戎而枉死啊!”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民愤,本来军户就不容易,稍有不慎就会绝户。但凡有权有势的富户为了逃避征兵,都想方设法的窜籍,甚者逃亡。
这陈家人世代守国门,却惨死沙场,当官的简直不把百姓的命当人命看待!
“太可恶了,这是草菅人命!
“陈小哥,你一定要告御状,让贪官把牢底坐穿!”
“对,这种事绝不能容忍!”
那男子见百姓都在替他说话,又往陈府尹的轿子爬行了几步,大声说道:“府尹大人,您是京城百姓的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我哥陈冤呐!我还问了哥哥的同僚,他们收到的甲胄也均是轻飘飘的,不少人都折在沙场上,这是扰乱军心,视人命如草芥啊!”
陈儒星只觉背后冷汗直流,他不过就是进宫赴宴,怎么还碰上这样的事,是要逼死他吗?
车内的沈成安喃喃说道:“年初工部确实造了五千副重甲,我都抽样核验过,确认没问题才送往前线,给先锋军使用。那些铠甲光用铁就二十斤,皮革和布料在十斤左右,一箱都得四个人才能抬动,不可能有错啊。”
沈昭沉思道:“哥,工部造的重甲你核验过,但你送出去的却无人核验,这事矛头就是冲着你来的。况且此事过了大半年才被人提起,说明是有人故意为之。前线战败,陛下必然会追究,若再查出重甲以次充好,有人中饱私囊,导致前线将士大批阵亡,不仅是你,连孙尚书都脱不了干系。”
就在此时,他们听陈儒星回道:“年轻人,你拦轿告御状可是要先赤膊滚钉板的。既然你有冤屈,何不先到府衙擂鼓告状,遭这个罪干嘛?”
他这是缓兵之计,百姓到衙门告状,总有办法拖一拖,还能先跟相关人等通个气,以免惹火烧身。
哪想那年轻人却是个铁血汉子,激愤地大声说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都官官相护,我若告到府衙,必定会被你们推来推去,说不准我晚上回家命就没了。与其死的不明不白,不如死在大人的轿子前,九泉之下也算对得起哥哥!”
百姓听到这话后,情绪瞬间变得异常激动,开始七嘴八舌地嚷嚷道:“人家陈小哥滚钉板都不怕,大人堂堂府尹,怎能如此胆小怕事,推卸责任?”
“就是,陈小哥说的对,有冤屈就得告御状,否则根本没人搭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坐在马车里的沈成安忍不住掀开车帘,仔细一瞧,告御状的竟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郎,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他心头不禁一震,再次觉得坐不住,不论重甲在哪个环节出问题,陈家已经死了个男丁,若这少年人当街滚钉板,就算侥幸不死,恐怕也会身负重伤。
他心中的负罪感愈强烈起来。
沈成安决心下车阻止这场悲剧,却被沈昭死死拉住,她焦急地喊道:“哥,你千万不要冲动,一定要冷静思考,三思而后行!”
沈成安心意已决,大声回道:“这事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家绝后啊!”
他用力甩开妹妹的手,抬腿就要下车,却突然被一股力气硬生生又推回到车里。
沈成安抬头看清来人,惊呼:“喻之?”
喜欢求娶平妻?十里红妆嫁你三叔!请大家收藏:dududu求娶平妻?十里红妆嫁你三叔!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