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言舟把热好的一碗米饭推到他面前:“嗯。”
回想起来,今天他们唯一的摄入还是中午出门前的三明治和牛奶。
封言舟默不作声地吃起饭,身旁又传来动静——舒颂一把电视打开了,上面在放春晚。
原本寂静的基地顿时热闹起来。
为了看清节目,两人虽坐在背对着电视机的这一侧,但都没向着餐桌,而是端着饭侧过身子和椅子。
封言舟吃几口饭,偶尔瞥一眼电视,面前的酒罐就这么不知不觉空了两三个。他原本满脑子母亲的事情,此刻注意力却被分散了,心情也不至于再沉郁着。
总是哭固然不好,他也不喜欢一直向旁人展示脆弱的那面。
想到自己今天的失态,封言舟又有些后知后觉地窘。他咀嚼着嘴里的饭菜,忍不住往舒颂一那边瞥了两眼。
舒颂一端着碗,胳膊搭在椅背上,背对着他,一只腿搭在座椅上,另一只自然垂落晃着,小口小口慢慢地进食,似是很专心地看着电视机上表演的节目。
那离开基地前在脑海中出现过的问题,此刻又顺理成章地浮现。封言舟低头又喝一口啤酒,被苦得龇牙,缓过劲后他盯着舒颂一的肩膀,问:“你过年为什么不回家?”
电视里传出一阵观众的笑声,舒颂一摇晃的那只腿停住了。
他没回头,只是在停顿过后,语气轻描淡写地答:“tvg就是我家,不用回。”
那只腿又渐渐晃起来。
这答案叫封言舟一愣。
他握着筷子的手一点点地放下了。
舒颂一的意思是,他也没有家吗?
为什么?
一时间,不知是该感叹命运的巧合,还是该诧异于舒颂一的经历,封言舟没能马上接过那句回答。
餐厅与客厅并没有开许多灯,光线基本上来自于电视机和厨房里。因此他也不能够看清舒颂一在回过头来时的表情,只知道那人在数秒的静默后放下碗筷,拿过一罐啤酒,打开。
电视机的光线在这时变强了一瞬,照亮舒颂一扬起下巴喝酒时半阖的眼睛。
他一口气直接喝完了一整听。
空易拉罐被重新放到桌面,封言舟来不及收回自己打量的视线,就这么逆着光,撞进舒颂一深不可测的眼底。
由于夜视能力并不很好,封言舟有那么几秒钟的慌乱。
因为他看不清舒颂一的眼睛,和这人脸上的表情。
甚至为此往后稍了一点身子。
周围安静数秒之后。
封言舟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打破沉默。
却听舒颂一道:“你很喜欢喝酒?”
措不及防的一个问题。
问得封言舟愣了一下:“嗯?”
随后反应过来,他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