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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吃住都在单位，从那天和石旭廷吃过饭后，季孟笙就没出过单位大楼。

今天还是石旭廷又约她吃饭，她才出去。

上周，在整理案件口供的时候，她发现负责询问石旭廷的同事有几个问题记录地不是很详细，就给石旭廷打去电话麻烦他来一趟。

为了表示感谢，季孟笙便提议请石旭廷吃饭，没想到他偷偷把账付了。

这次她一定得提前把账结了。

季孟笙一边想一边往大门口的方向走。

刚出大门就听到激动地呼喊声：“妈妈，我好想你！”

几乎是下意识的，季孟笙侧身，沈川扑了个空狼狈摔在地上。

沈川愣住，一个星期前，爸爸连夜去爷爷奶奶家把他从被窝里拽起来，告诉他妈妈没有死，还活着，让他学乖一点把妈妈哄回来。

迷迷糊糊地沈川没有理解为什么要哄，妈妈那么爱他。他虽然因为顾青青说了很多伤了妈妈心的话，可只要他给妈妈道歉不就好了。

爸爸跟他说妈妈现在改了名字，叫季孟笙。他就跟看门的老大爷说找季孟笙。

可是看门大爷打了个电话后告诉他，说妈妈说了她没儿子！

他们父子二人在门口等了整整一个星期，不工作不上课，吃饭睡觉上厕所都是轮流去的，生怕错过妈妈。

好不容易等来了，可她看到他们没有惊喜，没有感动，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甚至连他主动扑向她，都被她嫌弃地皱着眉头躲开。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沈川翻身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沈应仁满眼不可置信。

从前，季孟笙虽然不会惯着孩子，可也是打心眼里疼爱小川的，从不会对小川冷眼相待，他以为她看到小川总归会有个好脸色。

季孟笙还爱她，爱这个家，只要他道个歉，解释清楚，她就会原谅。。。。。。所有的所有这些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她是真的不要他们父子了！

意识到这一点，沈应仁心中无比慌乱。

他有些粗鲁地拽起沈川，恨铁不成钢地朝他吼：“我之前跟你说的什么！”

哄妈妈开心，讨妈妈欢心，让妈妈愿意跟他们回家！

沈川想到这，赶忙从猫包里抱出一只肥肥的银渐层。

哭花的小脸扬起充满希翼地望着季孟笙：“妈妈，这是你送我的礼物，我从张爷爷那里要了回来，你看我把它养的多好！”

季孟笙没有纠正沈川的称呼，其实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川，即使她不再爱这个孩子，也不愿意再当她的妈妈，可他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就需要为他负责。

她看着眼前邋遢的两人，猜想他们是不是在这里等了许多天。

呵，早干什么去了？

季孟笙面无表情，低眸瞧着他：“你跟你爸爸回去吧，以后每个月我会给你两千块钱的抚养费。你也别嫌少，我只能拿出这么多了。”

沈川听懂了这话背后的含义，刚止住的眼泪又啪啪往下掉：“妈妈，你是不要我了吗？我真的好想你！同学们上下学都有妈妈接，我只有爷爷奶奶，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沈父沈母其实把沈川养的很好，个子高了不少。算起来，他今年应该八岁了吧，上小学了。

她低头看他哭成泪人的模样，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季孟笙也知道，孩子的成长过程不能缺少父母的爱和陪伴。可是她给的时候，他不要。

他现在想要了，她却已经没有了。

至少她做不到无私而伟大地爱自己的孩子，任何感情都是需要回应的，母爱也一样。

在他为了讨顾青青欢心，教鹦鹉说讨厌妈妈的时候；

在他为顾青青画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还说想让顾青青给他生个妹妹的时候；

在车祸发生以后，即使看到她血淋淋的胳膊，他的第一反应是先送顾青青去医院，并在沈应仁做出这个选择后欢呼，之后更是还对躺在医院里的她不闻不问的时候。

她对他的母爱已经消耗殆尽。

季孟笙知道她该怎么面对沈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