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砚等到晚上十点过,贺山南一直没来。
她作息越发规律,这个点其实应该已经睡觉,整个人昏昏沉沉地靠在沙发上。
后来手机响了起来,她以为是贺山南打来的。
接了起来才听到是赵曼丽的声音,她问:“你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快十一点了。是不是去找那个瘸子了?”
“……人家不是瘸子,只是骨折。”沈书砚纠正道。
“我就问你是不是,你要真跟那个人在一起,那就带回来吃个饭见个面。他到底有多穷你觉得我会看不上他?”
这个时候沈书砚觉得赵曼丽还是少管她的好,安安心心去打麻将吧。
过期母爱什么的,滋味也并不是那么好受。
正犹豫着要说什么的时候,她听到了电子门锁的声音。
贺山南来了?
“不说了,挂了。”说完,沈书砚挂了电话,还给开了静音。
来的,也的确是贺山南。
但好像喝了点酒。
沈书砚在那个群里看到了,贺山南晚上带张慧去了夜场。
文质彬彬的小姑娘在那样的场合里显得格格不入,却还是努力地迎合着他的生活方式。
贺山南走进来的时候,瞧见沈书砚也在,表情多少有些不悦,“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已经忘记她跟他说在白象居等他的事儿吗?
“你……那个官司马上就要开庭了,你忽然给宁律师那么多活儿,让他分身乏术,还要给我换律师。贺山南,你有必要对我这么狠吗?”
她放弃了拐弯抹角讨好他的方式来得到他暂时的舒心,然后她好夹缝中生存。
就是有一点点委屈。
可能比一点点还有多一些。
贺山南眉头拧着。
“你自己都去相亲了,跟人家出双入对的,其实你去相一百个都没有关系,我只想要宁律师给我打官司。他最了解案情,也是我觉得最有胜算的律师……”
“一百个?”贺山南冷嗤一声。
他走到沙发这边,欺身而下。
他身上有很浓烈的酒精味,还混杂着一丝丝香水味,估计是张慧的。
沈书砚想把贺山南给推开。
男人说:“你以为我精力像你那么好,伺候完晏谨之,又跑我这边来。”
“还有,你那个破官司,宁不为给你打?”
沈书砚诧异,她只跟贺山南提过官司的事情,但没说是宁不为。
不过她默认宁不为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看来,并没有。也许提过,但他没放在心上。
沈书砚不清楚。
贺山南哼道:“真行,背着我接你的官司。”
“……”沈书砚有些紧张,完全猜错了,“我……”
“沈书砚,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宁不为故意不给你打官司?”
她以为,他是看到她跟晏谨之在一块儿,他动怒了。
他说:“因为看到你照顾住院的他,生气了?”
沈书砚咽了咽口水,比猜错更可怕的,是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他又说:“背着我跟晏谨之在一起?”
这个声音是陌生的,让沈书砚觉得很没有安全感的,有一种,他可能会把她撕碎的感觉。
“你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