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杜相城府深沉,此刻已要憋不住扬天长笑。
悄悄攥了下儿子的手,使个眼色给他:好儿子,给爹争气了!
杜征看着他爹这眼神,跟平日应允他好处时一般无二,愣了一愣,大喜过望。
果然我杜征横行金陵,全靠会投胎!
虞莜将这些看在眼里,还有一旁暗戳戳窥视的秦昶,唇角微勾。
狼崽倒是不笨。
回到琼华殿,徐骋已等在门口。
他生得英武俊美,身姿如松,此刻沉沉躬身,“臣迟归半日,请殿下责罚。”
虽说受了秦昶的要挟,但今日徐骋本来也不想回宫。
公主将在好逑宴上择选夫婿,他这个最得信任的心腹,每日与公主形影不离的侍卫统领,却没资格参与。
明知是镜花水月,可徐骋无法按捺对熙沅公主的思慕,以至当他见到远道来投奔的表姐,那张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清丽面孔时,鬼使神差起了妄念。
他买了座小宅院,将人囚禁在里面,时常趁着休沐夜晚前去。
然而烛光下看表姐的脸,分明五官酷肖,却总是差强人意。
徐骋当时便知,少的是那份雍容气韵,活似照着真人捏起的泥塑,徒有其表,却少了精气神。
公主玉容天成,尤其那一身娇滴滴的雪肤凝脂,起码是十数年富贵荣华娇养而成。
他告诫自己不能心急,要想表姐得她几分神韵,须得慢慢养。
不过眼下,这点小心思怕是已被秦昶捅破到公主面前,眼见她理也不理径直向内行去,徐骋两个箭步追上,在她身前单膝跪地。
“公主。”徐骋仰头,剑眉下双眼泛红,沉声说道:“臣有罪,求殿下责罚。”
“哦?你何罪之有?”虞莜驻足,淡笑反问。
“臣有个表姐,年前姨丈姨母双双过世,她从庆州过来,投奔到我家……”
徐聘面带愧色,腥红的眼却直勾勾仰视,其内眷恋和渴求的情绪一览无余。
若在旁的女子,见到男子这般情深不渝的眼神,恐怕或多或少会流露一丝窃喜、惊怯、娇羞。
然而这对虞莜来说实属稀松寻常,前世摄政多年,与她打交道的那些人,哪个不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徐骋耍的小伎俩,形同稚儿。
就听他艰涩说道:“属下……见她相貌与公主有几分相似,一时生了痴想,将她留了下来……”
“亲友有难处,自该照应,何罪之有。”
虞莜颔首,轻描淡写说完,向旁绕开,好似根本未曾留意,他言语中提到某人容貌与她相似。
徐骋心头一喜,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