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神经病。
比她还神经病。
估计是药效反上来了,薛知恩渐渐开始犯困,偏头倚着齐宿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眼皮沉。
好暖。
抱住是不是就不会冷了?
她脑子因药效已经不清醒了,凭着本能环住他的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闭上眼睛。
齐宿挺拔的身躯骤然一僵,又在垂眼看到她乖巧的睡颜时瞬间软了心尖尖。
他的知恩,好乖,好乖。
全然忘了自己左边手臂又添骇人新伤,一片血干涸在小臂上,触目惊心地。
跟薛知恩在一起的短短一天——
齐宿经历了掐伤、烫伤、扇伤、刀伤、撞伤、咬伤、骨节掰伤……
几乎能受得伤都受了个遍。
如果是一般人就算不报警求援,也该吓丢了三魂七魄,老老实实离这‘危险分子’远点以求保全性命。
但齐宿这倔犟傻狗、偏不。
反而抱得她更紧了,生怕她消失不揍他了一般。
养过猫的朋友都知道。
猫猫上一秒蹭你,下一秒就能抓你,挠你,咬着你虎口,利起后爪把你当自行车一样往狂蹬。
一点情面没有不说,你继续赔笑伺候,爱得不行,对方还是对你爱搭不理,冷漠处之。
在齐宿眼里,薛知恩就是这般阴晴不定的小猫咪。
她只是受伤了。
她很疼,所以她暴躁无常。
她很冷,却不知道穿衣服,有点笨笨的。
她很孤独,齐宿能感觉到。
她一定很需要一个温暖的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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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只是差点与梦想失之交臂便萎靡不振的齐宿,不敢想象。
曾经站在顶点俯瞰一切,却惨烈摔下来再也无法回去的薛知恩该有多痛苦。
她再也登不上阿尔卑斯山,再也无法跟冰雪共舞,追寻人类自由的极限,再也无法触摸那些轻而易举便能赢得的奖牌,再也站不到闪光灯下冲世界微笑。
甚至,很难再像个身体康健的正常人……
所以,她只是凶了一点儿而已。
她有什么错?
她没错。
要错也是他有错。
他不撑打,随便一咬就血呲呼啦的,看,她都不敢咬了。
他太没用了。
齐宿鼻尖酸酸涩涩地,没头没脑地埋怨自己被咬破皮居然会流血。
如果薛知恩醒着,定然会骂他:脑子有包。
调整了一会儿心情。
齐宿摸出手机一看,凌晨三点,他也睡不着了,怕薛知恩会再疼醒,准备跟昨晚一样守着。
就是还有一件事不能忘了做。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怀里的人儿,给自己手臂上的咬痕拍了张照片,左右欣赏完心想。
——他家知恩的牙真齐,真好看。
真喜欢。
一辈子不愈合就好了。
齐宿忍不住考虑在愈合前,把牙印纹在自己身上永远保存的可行性。
就在他准备联系正在当纹身师的大学同学时,手机上方突然弹进来一条醒目的消息。
【我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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