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帝陷入思索之际,豫州的某个角落,同样有事情在生。
在一间昏暗的密室之中,弥漫着一股压抑且绝望的气息。
司徒宏,这位曾经的前朝太子,白莲教教主,如今却是面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地躺在床榻之上。
他已过不惑之年,那原本锐利有神的双眼,此刻已变得浑浊无光。
他嘴唇干裂,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机,仅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
床边,洛无念静静地守着他。
她此刻的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愤怒、悲伤、迷茫,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
她已然知晓那残酷的真相,自清河县归来,她便前往舞阳县调查,所获信息与君莫笑所言,一般无二。
甚至于,眼前床榻上的男子,早已不能人道之事,也被她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查出,同样与君莫笑所说,毫无二致。
司徒宏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的洛无念,眼中竟闪过一丝愧疚与无奈。
他用尽全身力气,微弱地说道:“无念……我知道,你已知晓了一切。
我……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洛无念咬着嘴唇,眼中含泪,冷冷地说道:“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复国,值得那么做么?”
司徒宏喘息着,眼中布满血丝,断断续续地说:
“我早已……是废人,是他们,是……君家逼得我……成为废人,也是君家……夺得了我大离……的江山。
……怎能不恨?还有……那愚蠢的司徒玥,宁……死,也要……生下那个……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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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不起……父皇,更……对不起司徒家,她根本不……配姓司徒!”
男子似欲怒吼,却又无力为之,只是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接着继续说道:
“没想到,我堂堂……大离太子,却……落到如此……田地,苍天,可恨呐!”
洛无念冷笑一声:“你,连真正的敌人都不清楚,着实可悲!”
司徒宏眼神中流露出不甘:“敌人?当年……只要君家……不出手,我大离……怎可能覆灭?”
“君战天灭了……那么多世家,岂不知,他君家……才是天底下最大的……世家,狗咬狗……罢了!”
继而,司徒宏眼看向洛无念:“看在……我养育你……十八年的份上,我只要……你进宫,帮我杀了……君战天,我就……死而无憾了。”
洛无念依旧冷冷地注视着司徒宏,眼神毫无波澜:“你,觉得可能么?”
听到洛无念的话,司徒宏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
“既然……如此,替我……给……那孩子……说声……对不起,他也算……是大离的……最后一丝血脉了。”
洛无念看着男子,平静地回答道:“我,答应你!”
司徒宏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我这一辈子,终究是错得太离谱了。
无念,你……你走吧,离开这里,去过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再被仇恨束缚。
小心……大长……老。”
司徒宏说完,仿佛全身力气瞬间消散,他的瞳孔变得涣散,双手也无力垂下。
哪怕是前朝太子,亦是一教教主,更是地玄强者,但,在脆弱的生命面前,同样,也得落幕。
这,便是,人的一生!
洛无念别过头去,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曾经给予她温暖,又带给她无尽痛苦的男人,彻底地消逝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虽已报了仇恨,可似乎,人生却失去了牵挂,此时的洛无念,只觉一片迷茫……。
唯一的念想,便是还有一个承诺,需要去兑现吧!
她,转身,走远,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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